叶振棠望着满院子的人,心里叹了一声。
转身对叶霓裳道:“裳儿,此事本来就是你不对,你随意听信他人挑唆,就来你妹妹这大吵大闹,你看看你带来的这些人,个个威武粗壮,你这是有备而来呀,你是要将你妹妹至于死地吗?”
叶振棠的话虽重,可是语气却是缓和的,对于这个女儿,他素日就比其他女儿要疼爱的多。
叶霓裳却仍是不甘心,她委屈大喊:“爹爹,可是叶沐清她的的确确是...”
“好啦!”
叶振棠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瞪了她一眼:“此事就到此为止,若你再不依不饶,爹爹可是要罚你了!”
一旁安静呆着的清尘心里不觉冷笑,同是女儿,眼见自己被她敲了一棒子差点至死,也不过就是打个耳光作罢。
叶沐清,你真是太卑微了!
她看了一眼仍拉着叶振棠的衣袖撒泼打滚的叶霓裳,眼中闪过几丝冷意。
走到了叶振棠的面前,再一次跪了下去。
“爹爹处事不公,女儿心中不平!”
叶振棠一愣,他想不到她这个女儿竟然这么大胆,敢对他说出这种话。
“你不平?你还有何不平?!眼下你姐姐是敲了你一棒子,可也是一时心急,我也打过她了,你素来懂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一旁的叶霓裳下巴微扬,望着地上的清尘,淡淡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我放过你了,你倒是来劲了!还敢言不平?!”
清尘抬头,“爹爹,女儿婚事已定,二姐便浩浩荡荡带了人来我院里闹腾,冤枉我与陌生男子私会偷情,造谣生事,此事若是传出去,我的名声受损不说,那与我定亲的徐家肯定也会心中猜忌,继而也许会退婚!”
清尘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她知道叶振棠最紧张这桩婚事,上次因为这件事已经大发雷霆,断断不会允许此事有任何变卦的。
果然自己刚刚说完,叶振棠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她心中暗暗冷笑,果然在他心里官运亨通才是最重要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此为其一,其二,姐姐带了这么多人来,私自对我用刑,没有爹爹和大娘主持公道,那将来我们兄弟姐妹间是否有任何不快都可以如此私下寻仇?那叶府岂不乱套了?!”
叶振棠点点头:“不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么能任由你们胡来!”
叶霓裳辩驳:“爹爹,我不是...”
可是清尘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立马又开口打断了:“其三,爹爹,我出阁在即,脸上却被划伤。若因此留下疤痕,不幸毁容,那不仅会连累此次婚事,就算女儿将来再想嫁人,都是难事了!”
说到这里,她适时地拿起帕子轻抚了脸上的伤口,眼睛里的泪花也是盈盈打转。
“爹爹,女儿的一生都差点被二姐的一时意气毁了,若将来还有类似情况,爹爹又不在,那女儿恐怕就没有今天这般幸运了,也不仅仅是脸上被划伤了...”
一番话下来,叶振棠的脸色是愈发难看,清尘的话一字一句都进到了他的心里。
叶霓裳看着自己爹爹的神情有异,心知他是被说动了,也不免有了几分惧怕和着急,可是清尘的话,她偏偏又反驳不出个所以然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清尘真的与人私会了。
果然,只见叶振棠皱眉沉吟片刻后,方缓缓点头:“你说得不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他望向叶霓裳,沉声道:“裳儿!你可知错?!”
叶霓裳气极,“爹爹!女儿没错!她真的与人私会了,您为何就是不肯信女儿呢?!”
叶振棠闻言顿时大怒,“你明明大错特错,却还不知悔改,你是要一心冤死你妹妹,害得我们叶府受尽嘲笑吗?!”
“爹爹!”叶霓裳越发着急,气得狠狠跺了一脚:“你真的是老糊涂了!她三言两语就骗的你...”
“裳儿,快快住嘴!”
突然院门口,脸色苍白的王佩兰扶着侍女的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脸上脂粉未施,头发还有几丝凌乱,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织锦斗篷,裙裳看着似是寝衣,显然是匆忙赶来,未来得及换。
她气喘吁吁的走到叶振棠的面前,“老爷,裳儿还小,言语无状,还请老爷见谅!”
叶振棠扶过她的手,皱眉道:“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适,这大冷天的,还要出来,大夫不是让你卧床好好静养几日吗?”
王佩兰轻轻摇了摇头,今日的她看起来有几分虚弱,没有了往日的凌厉。
“无碍,老爷,此事是我让裳儿来的,本意是来让她问问清儿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也好早早绝了这些流言蜚语,岂料裳儿性子急,会闹成这样!”
此话一出,清尘不觉与秋桑对视了一眼。
她这是替叶霓裳圆谎来了。
叶振棠闻言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原来你是知情的。”
“是的,老爷,我也是听那些丫头们闲聊得知的,可是偏偏我身体不适无法前来,便让裳儿来了。”
她说完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叶霓裳,厉声道:“出门之前我怎么交待你的,好好与你妹妹劝说,好好询问,你怎么弄得你妹妹脸上都是伤了?!”
叶霓裳仍是一脸的不甘心,可是耐不住王佩兰一直拉扯她的袖子,示意她认错。
她委屈地撅起小嘴,低头轻声道:“女儿错了,请爹爹娘亲莫要生气了...”
叶振棠淡淡嗯了一声,“既然你是代替你娘亲来的,也不能全怪你,只是你行事太过鲁莽了,性子又这般急躁,往日是我与你娘亲太娇纵你了,你这般性情若日后嫁了人,怎么能做好当家主母呢?!为父今日就罚你抄写五十遍静心咒,让你好好养养你的性情!未抄完前,不许出院更不许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