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张作霖?”
“对,张作霖!”
袁世凯下下把张作霖看了一遍,然后下下再看了一遍……
哈哈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名字不错,以后哇,不光是牵马,我身边也需要一个人伺候,就你吧!”
这……
这就是四军水师都统的近侍啊这个……
傻子都知道,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那就是一个无冕之王。
能在四军水师都统的身边做个近侍,你想不成个人物,都不行……
你想低调,群众都不允许……
这就是世界最强的一条平步青云之路,没有之一!
张作霖闻言,激动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只得咕咚一声,跪在地:“谢都统,谢都统……”
袁世凯见状,喝道:“起来,记着,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娘亲,剩下的,谁也不跪!”
张作霖闻言,先是一愣,有些不解,但是,他还是赶紧站起来:“小个子记住了……”
此时此刻,袁世凯和张作霖,实在一个简陋的小亭子里。
外面下着牛毛毡的毛毛雾雨……
袁世凯看了看天,笑了笑:“张作霖,别总小个子,小个子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得有自己响亮的名号。
我赐你个字吧!”
张作霖连忙拱手:“谢都统!”
袁世凯:“今日在亭相识,亭内微风,亭外细雨,你的字,就叫雨亭吧。”
“雨亭谢都统赐字!”
这小子反应倒挺快……
看着现在年轻稚嫩的张作霖,袁世凯不禁感慨万千……
若不是袁世凯知道未来的历史,此时此刻,就这么一个小个子,谁会看的出来,他将来会成为奉天督军。
谁会看的出来,他会成为三省巡阅使?
谁又会看的出来,他将来会成为彪炳世界的東北王?
谁又会知道,他会成为奉系首领,成立三省陆军整理处。
谁又会知道,他会与孫文、段祺瑞等人物平起平坐,任陆海军大元帅,代表华夏行使统治权,成为国家一时之间的最高统治者……
谁又会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小个子,在全国军阀屈膝的情况下,竟然以一己之力,硬抗整个日国……
此时此刻,袁世凯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袁世凯看着此时此刻心惊胆战的张作霖,笑着摇摇头:“好了,现在,给你第一个差事,管中堂大人要几辆大车,就说我说的。
多要几辆,直接给我赶到翁府去。”
“是,大人!”
张作霖风一样跑去……
嗯,办事儿没废话,有效率……
袁世凯十分满意,然后起身,跨战马,径直朝户部尚书翁同龢的翁府奔去……
此时此刻,翁同龢正在焦头烂额。
十天,五千万两银子!
就这个数量的银子,就算是现在开始铸造,恐怕都来不及。
所以,办法,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谁有银子,就拿谁的!
大清國里,谁有银子,别人不知道,他翁同龢,不可能不知道的……
大清有银子的人,自然不是大清的贫民百姓,自然是那些王孙贵胄、侯爵大吏、官宦世家、以及,宫廷之内那些硕鼠们……
翁同龢已经在慈禧面前立下军令状,十天之内,若是这银子筹措不到,那,可不光是他翁同龢被罢免的问题,而是,他翁同龢的整个家族,以及,门生故吏和遍布全国的关系户,都得遭殃……
这回,大清國算是被日國给扼住了喉咙,老佛爷也急了眼了……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弄到银子……
不然,届时袁世凯没有打胜仗,那,这个罪名,就得摊在他翁同龢的脑袋……
翁同龢不打算摊这个罪……
他摊不起……
此时此刻,在翁同龢的内室里,算他,坐着其它个人。
俩个权倾朝野,一句话甚至都能让整个大清翻天的俩个人。
执掌大清兵权的兵部尚书,荣禄。
还有一个,大太监李莲英。
翁同龢给二人倒了芳香四溢的茶品,然后在二人对面坐了下来……
咂了一口香茶之后,翁同龢看向两人:“荣大人,李大人,目前的形式,你们也看到了。
这五千万两的银子,十天之内,要是筹不到,老佛爷是饶不了我,也饶不了你们的,甚至,老佛爷会饶不了整个大清的所有官员。”
翁同龢说着,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二位是要脑袋还是要钱,今天,就给翁某人一个痛快话吧……”
荣禄最先一声叹息:“翁大人,既然是老佛爷的话,荣某人自然不敢不尊也。
况,事涉大清国祚,荣禄岂敢谋私?
翁大人尽管放心,放手去做,兵部绝不从中作梗。”
翁同龢闻言微笑,朝荣禄一拱手:“有荣大人的话,翁某人便放心了。只要荣大人的兵部不动,老夫便可放开手脚。
然则荣大人也当知道,此番之事,非同小可,为了银子,需不折手段。
其中,肯定要牵涉很多荣大人的亲朋故交等,为了大清,翁某人,也只能……”
荣禄一闭眼,挥挥手道:“翁大人,此事,老佛爷已经与荣某人打过招呼了,尽管去做吧。
荣某人绝不会因此难为翁大人,亦不会从中作梗。”
“如此,翁同龢谢过荣大人了……”
说着,翁同龢看向了大太监李莲英:“李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您在大清國这几十年,内务府的那些徒子徒孙,吞了多少银子,我就不说了。
大清國养了你那三千徒子徒孙几十年,如今,大清国祚危危,大清要真是没了,那就真什么都没了。
李大人,怎么样,让你那三千徒子徒孙,吐出来一千五百万两,荣某人没有难为你吧?”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李莲英闻言,瞬间猛烈的咳嗽起来,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一口气在嗓子眼吐不出来,仿佛随时都可能憋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