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仍愤愤不已,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废物,全他娘的是废物,就算用两千条狗战场,都比他们强……”
而徐世昌则是叹了一口气:“老袁,据我所知,胶州湾守将章高元,其实并非一个废物。
相反,据我了解,此人对于打仗,颇有一套本事的。”
袁世凯瞪眼:“什么,还颇有一套本事?两千人被五百人打的屁滚尿流,还破有本事?
东海,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徐世昌看着袁世凯:“老袁,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章高元,根本就没想打……”
袁世凯皱眉:“什么意思?”
徐世昌看着袁世凯:“就是,汉人之臣,已经不在想给满人之君,出力了……”
袁世凯闻言,顿时一愣……
这一次,他没有反对徐世昌,而是深深的陷入了深思……
徐世昌看着不语的袁世凯:“就像你我,慰亭,你扪心自问,你,还愿意为这样一个朝廷,拼命嘛?”
袁世凯再次被徐世昌的锥心之问,给问住了……
良久,袁世凯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即便如此,那,章高元也是不对的。
不管,你心里愿意不愿意,但是,身为一方官者,即为一方百姓守护之人,便是百姓的父母。
身为父母,岂能让方下百姓,自家女儿,遭受外邦辱凌?”
徐世昌看着袁世凯道:“章高元若是有你的觉悟,他便不是章高元,那他就是袁世凯了。
这,便是你袁世凯的与众不同之处,既有自己,却更心怀百姓。
这也是我徐世昌,之所以追随在你身边的原因……”
袁世凯一声叹息:“惶惶大清,皇和太后,与国人心尽失,百姓心中,无国无君,国将不国矣……”
徐世昌也是一声哀叹:“清廷心中没有百姓,如何要百姓心中有朝廷啊。
就像此番,章高元二千人,打不赢德國人,那是因为,他心中没有朝廷。
就像此番你派张作霖去胶州湾擦章高元的屁股,张作霖虽只带五百人,则必赢。
为何,因为,大人心中有张作霖,张作霖心中,亦有大人。
人心,才是这个世界的最强战力……”
……
徐世昌猜的没错,一点都没错!
但是,徐世昌只是猜到了一,没有猜到二。
不管是徐世昌还是袁世凯,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派张作霖去胶州湾剿患这一小小的举动,竟然,成了引爆奄奄一息的清廷的导火索……
德士兵从两艘战舰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胶州湾。
守将章高元,不战而逃,而且,还给他们德士兵留下一份厚礼,14门大炮……
之前,他们闻言,说亚洲支那国,只是一盘散沙……
原先,这些德士兵还觉得,这话可能有水分。
但是,今日一看,这何止是一盘散沙,这他娘干脆连一个盘子都没有,它就是一片沙子……
咱想在面打滚,就在面打滚。
咱想在面撒尿,就在面撒尿。
咱还可以用撒尿和成的沙泥搓球玩……
真是太他嘛爽了……
这里,简直就是释放人类性野的天堂……
这五百个从军舰下来的德士兵,在章高元跑了之后,干了他们所能干的一切。
该干的,他们干了。
不该干的,他们也干了,非常爽……
整个胶州湾的百姓,在他们五百只枪口下,哭泣呼喊,跪地求饶,却无济于事……
房子被烧毁,财物被掠夺,女人被污糟,儿女被杀害,父老被枪决……
整个胶州湾,在几天之内,在五百只魔鬼的爪牙肆意辱凌下,泣血吟呻……
此时此刻,在一处宽阔的谷场。
足足三排中年壮汉,被身后十几只德士兵枪口对着后脑,手抱着头,跪在地……
德士兵身后的谷仓里,传来呜哩哇啦的德士兵的鬼叫,以及,女人的惨凄嚎叫声……
而跪在谷场的汉子们,则是一个个的浑身颤斗,剧烈的颤斗着……
他们钢牙咬碎,却动弹不得……
他们闭着眼睛,任由男人的泪水,顺着脸颊扑簌簌的往下落……
谷仓里,是他们的女人……
“啊……”
一个汉子终于忍不住了,他猛的窜起来:“洋鬼子,我炒你们八辈儿祖宗,老子跟你们拼了……”
“哐……”
一声枪响……
汉子的脑袋开了花……
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十几个德士兵顿时呜哩哇啦的笑了起来:“愚蠢的支那人,真是不可救药……”
旁边,跪着的另一个汉子闫书勤,也忍不住了。
他刚要站起来,被旁边的另一个汉子赵三多拉住:“老闫,别动,站起来就死,咱们的脑袋,顶不住子弹的……”
闫书勤哽咽:“可是,那群牲畜……我婆娘她……”
赵三多一闭眼:“能留住命,才能报仇……”
“哐……”
“哐哐……”
“哐哐哐……”
“哐哐哐哐……”
……
无数的枪声,从谷仓后面响起……
那十几个站在谷场拿枪顶头的德士兵,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全部软踏踏的倒了下去……
他们每个人的后脑勺,全都带着一个血窟窿……
谷仓里,正在行凶作恶的德士兵们,纷纷的拎着裤字跑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
这些衫衣不整,还在忙乱的系着扣子的德士兵,惊慌不已:“谁开的枪……”
“哐……”
“哐哐……”
“哐哐哐……”
又是一阵枪声响起……
从谷仓里跑出来的三十多个德士兵,系数被放倒了……
谷仓后面……
张作霖带着一个百人队,跳了出来……
张作霖把五六式跨在肩膀,朝身边的士兵挥手:“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再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喘气的,如有还有喘气的,用刀补,别浪费子弹……”
张作霖走到谷场,看着跪着的男人们,挥挥手:“乡亲们,起来吧,我们是袁世凯袁大人的兵……”
“呜呜呜……”
“朝廷终于来人了……”
“呜呜,我的婆娘……”
“袁大人,谢谢袁大人,呜呜……”
这些汉子们,在敌人的枪口底下,没哭。
此时此刻,却是哭了起来……
谷仓里,那些被搀扶出来的妇女,也都是哭嚎不已……
有的,则是拿起倒下德士兵的刺刀,一边嚎叫着,一边朝已经死去的德士兵身猛刺……
看着这悲惨的一幕幕,张作霖的眼睛也红了:“对不起,父老乡亲们,我,来晚了……”
这时候,汉子赵三多,从地起来,走到了张作霖的面前,握住了张作霖的手:“长官,能问您一个问题嘛?”
张作霖:“老乡,你说……”
赵三多擦擦眼泪:“德这些牲畜,有一些传教士,在我胶州湾,设立了一百多个教会。
这些传教士,霸占我们的祖宅,耕田,玉皇庙,还为了霸占人家没出格的闺女,把人家爹和娘都给活埋了……
乡亲们,早就对这些人,恨之入骨,我们,我们,我们能亲手宰了他们嘛?”
张作霖闻言一愣:“这个……老乡,我没有权利答应你……”
赵三多闻言,眼睛顿时失去了色彩。
但是,张作霖咳嗽了一下:“不过,我虽然没权利答应你,但是,我想我有权利选择,什么都没有看见……”
赵三多闻言,顿时大喜:“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赵三多欣喜异常,他光着膀子,朝谷场一挥手:“我梅拳的弟子们,跟我走……”
顿时,赵三多一声大喊,谷场的三十多个汉子,一起起身,跟随着赵三多,直接就奔不远处的一个教会奔去……
看着这些人离去,一个段姓连长,来到了张作霖身边:“大人,你不应该默许他们这样做的。
你这样,会给我们,给袁总兵,带来大麻烦,很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