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林暮和白蕴就开始收拾东西，等老师一走出教室，她们也即刻起身。

这么多天来，她们已经在这件事情上形成了某种默契。

慕落看她们俩又像前两天一般急匆匆地离开，不禁有些好奇。

她们怎么每天都走的这么急？

路过后门时，为避开慕落赤裸裸的眼神，林暮回避地往一旁看去，正好看到后门旁边的垃圾桶里，已然多了一个粉色的信封。

而且还是没拆过的。

像是有一簇烟花在心里“嘭”的炸裂，林暮的嘴角不自觉就扬了起来。

出了校门后，林暮和白蕴道过别，就独自往家走去。

走着走着，林暮感觉肩上的负重一轻，随即就看到慕落单手把自己的书包提了起来。

“是你啊。”林暮仰起脸，对慕落灿烂一笑。

慕落把林暮的书包又轻轻放下，收手走在她身侧：“你们怎么每天都走那么急啊？”

林暮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头顶渐黑的天色：“天黑的越来越早了，你也知道，我家离得远。”

慕落“哦”了一声，继而说道：“那你可以跟我一块走啊。”

林暮：“不太好吧。”

慕落：“有什么不好，这不就是顺路的事情吗？”

林暮：“那白蕴怎么办？而且大家看到肯定又会乱说的。”

慕落：“你和白蕴不是走到校门口就分开了吗？至于别人，管他们怎么说呢。”

林暮垂眸扬了扬嘴角：“你可能不太清楚人类世界的状况，有些人就以别人的私事为乐，经他们口中说出的事情可能早已改头换面，然而听众却并不在意他们听到的是否真实。”

慕落转头看向林暮，发觉她眼中蓄着少许罕见的落寞和无奈，长长的睫毛像两道阴翳一般黯淡地垂下。

林暮：“流言蜚语虽然并不能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可它们却会像刀子一般刺伤你的心，甚至还会波及到你所在乎的人。”

慕落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轻柔了几分：“你以前...被流言中伤过吗？”

林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是，不过流言从来不会停止，我已经很不在乎了。只是能回避的我还是会尽力回避，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起大课间回来后，林暮看也不看就把情书塞到桌里的情形，慕落已经不再感到开心了。

她现在拒绝的有多么决绝，就证明她过往受过的伤害有多么残酷。

有谁是生来就冷漠的呢？不过失望多了，害怕受到伤害罢了。

像她，也像自己。

看林暮似乎沉浸在了往日不快乐的回忆之中，慕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那以后有人的地方我就只在你身后跟着吧，有我在，你就不用因为害怕而赶时间了。”

林暮眨了下眼，挥散掉过去阴暗的回忆，仰头看向慕落：“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慕落顿了一下，说实话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样，只觉一切都进行的理所当然。

慕落：“你救过我的命啊。”

林暮：“可你整天跟着我，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慕落轻笑一声，侧脸扬起一个轻佻的弧度：“我啊，闲鬼一个。”

所以你会留在我身边多久呢？

林暮终是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

晚上做甜点做的有点晚了，第二天早晨林暮起的迟了一些。

好不容易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饭出了门，林暮脑海中一闪而过白蕴昨天说过的话，又匆匆忙忙地上楼取了一趟书。

等她拿着书跑出家门时，发现慕落正悠闲地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等她。

看林暮过来，慕落直起身子，朝她走了两步：“你今天这么晚啊，我都要以为你先走了呢。”

林暮快步跑了过来，解释道：“我起晚了，我们赶紧走吧。”

看林暮手上拿了本书，慕落好奇地拿了过来：“这是什么？”

“别！别看！”

林暮慌乱地伸手去抢，慕落却直接举高了手，细细地打量起来。

“我的吸血鬼男友？”

看着封面上的漫画图像，慕落不禁轻笑一声：“还可以啊，有点像我。”

“你还给我！”

林暮努力伸长手去够，可无奈慕落人高马大的，她即便跳起来拿也被他躲开了。

慕落一面举着书，一面低下头故意调侃道：“没想到啊，原来你喜欢看这种书。”

林暮一边够着，一边气急败坏道：“你给我！这是白蕴的书我要还给她的。”

慕落继续使坏：“这书里面写的吸血鬼跟我像不像啊？你说你身边都已经有一个现成的了，为什么还要看书啊？”

恼羞成怒之下，林暮一把勾住慕落的脖子，把他身子压低，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趁慕落恍神之际，林暮夺过书就扬长而去。

林暮的突然逼近让慕落霎时间血性大发，那脖间隐隐跳动的脉搏和随体温蒸腾的芳香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的理智和隐忍近乎崩塌。

欲望染红了他的双瞳，尖利的獠牙正在肆意地生长，天性使然的强烈渴望麻痹着他的神经，强取豪夺地攻克着他最后的防线。

见慕落立在原地没有跟上来，林暮忍着刚刚的羞恼，催促道：“你愣着干吗？要迟到了。”

林暮的声音让慕落的理智稍稍回归了一些，他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复着身体里的躁动和渴望，声音有些沙哑地应道：“哦，来了。”

慕落走近后，林暮看他满脸的不自然，就连向来直勾勾的眼神也开始躲闪，脚下的步伐拖拖拉拉。

“快一点，真的要迟到了！”林暮拽住慕落的胳膊，急匆匆地拉着他往前走。

没走两步，林暮就感觉慕落轻轻挣开了她，随后自己腰间就传来一股稳健的力道。

疾风在耳边呼啸，两旁的树木都在急速后退着，还不待林暮缓过神来，他们就已经到了大路边。

慕落将林暮轻轻放下，收回手解释道：“前面人就多了，我们走过去吧。”

“哦...”

林暮惊魂未定地应着，看着大路上来往的人和车辆，只觉现实与虚幻的白光在眼前疯狂交叉着。

而慕落就站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