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怎么回事啊?”
白蕴一坐到座位上,林暮就满脸坏笑地凑过来问道。
“你就别打趣我了。”白蕴一面埋头翻着课本,一面嗔怪地推了林暮一把。
林暮一面看着各处投来的视线,一面凑近白蕴身边小声说道:“我觉得同学们是不会放过你了。”
白蕴作势哽咽了一下,满脸委屈地看向林暮:“救我。”
林暮后撤着身子:“这我可不行,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下课后,八卦的群众们就纷纷围了过来,丝毫不给白蕴逃跑的机会。
“说,到底什么情况?”
“那可是李慕清啊!李慕清给你搬书,你还说没什么关系?”
“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
......
白蕴生无可恋地抱着头,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我之前真的都已经交代完了,就是那样啊,这不就是很正常的助人为乐嘛,你们干吗揪着不放?”
“那怎么没见李慕清助人为乐过别人呢?”
“就是啊,哪个女生和他这么亲近过?”
白蕴咋舌:“这也叫亲近?你看看人家林暮和慕落那才叫亲近好吧?”
“人家那是真情侣,你们呢?”
白蕴愣住了:“我...”
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总之你们俩不对劲。”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说明白了大家伙不也都死心了吗?”
白蕴:“我真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白蕴就把头埋进书间,不去理会大家的盘问。
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
之后几天,李慕清每天都会等白蕴一起回家,大家基本都默认了他们俩情侣的身份,白蕴也实在懒得再去解释了。
每天晚上,白蕴都躲不过爸妈的强硬要求,只能灰溜溜地去李慕清家补习,或者让李慕清来她家补习。
本以为李慕清会嘲笑她的学习水平,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李慕清在教她时竟然表现得格外的耐心。
每次她说不懂说到自己都觉得自己烦时,李慕清还是会一脸认真地再讲给她听。
这样一来,李慕清在白蕴心中的形象顿时就高大了许多,以前积累起来的恐惧心理也在一点点减弱。
而且每每看着李慕清讲题时认真专注的侧脸,白蕴都忍不住要在心里犯花痴,顺带还要感叹一下造物者的不公。
周五下午,跑操的时间又飘起了小雨,大家原本都在欢呼着,可当看到教室外站着的人时,大家霎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前门处,刘申穿着一身便装站在门外,头上还裹着纱带。
刘申:“林暮,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刘申话音刚落,班里的同学纷纷朝林暮看来,而慕落则是直接站起来朝前门走去。
看着慕落气势汹汹地朝刘申走去,林暮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你还想干什么?”慕落一把揪住了刘申的衣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别打别打。”林暮急忙追上来拉开了慕落。
刘申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平静地看着慕落:“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我只是来道歉和告别的。”
慕落没有说话,但身子挡在林暮身前没有丝毫要移开的意思。
林暮见状,拉拉慕落的小指,凑在他身边小声说道:“没事,我相信他这次不敢怎么样的。”
如此,慕落才稍微松动了一些。
林暮又看向刘申,指了指旁边的楼梯口:“我们去那里说。”
“嗯。”刘申点点头,朝林暮指的方向走去。
林暮重新看向慕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
说完,林暮就跟着刘申朝楼梯口走去,慕落站在走廊的窗户前,远远地看着他们俩。
其他想去围观的人无奈于慕落的威慑力,谁都不敢朝他们靠近。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林暮在刘申面前站定,跟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刘申先是抬头看了林暮一眼,而后又心虚愧疚地低下头去:“对不起,那天我实在该死,差点就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
说着,刘申把左边的袖子挽了上去,伸出小臂,露出了一条狰狞未愈的伤疤。
刘申:“这一刀是为了惩罚和警示我自己,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了。”
看着刘申手臂上的伤疤,林暮不禁皱了皱眉头,却也无话可说。
刘申:“我不是来乞求你的原谅的,我只是想真心地跟你道歉,对不起。”
林暮低头看着他手臂上的伤疤,并不说话。
见林暮不说话,刘申又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我要跟我爸妈离开这里了,以后应该不会有人再来骚扰你了。我不在的日子里,请你好好保重。”
见林暮依旧低着头没什么反应,刘申愈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只能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不舍和苦楚,轻声说道:“再见。”
说完,刘申最后留恋地看了林暮一眼,而后就转身朝外面走去。
“刘申。”林暮突然开口叫住了刘申,刘申站住脚,却没有回头。
林暮:“希望以后,你不要再去伤害谁了,无论是别人,还是你自己。”
刘申顿了一下,重重地点了两下头,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有一段时光就此画上了句号,心中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
走出楼梯间后,刘申远远地朝慕落看去,慕落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无言却也胜过了诸多言语。
刘申离开后,林暮从楼梯间出来,看见慕落正在前面等她,便朝他盎然一笑。
一段时光结束了,而一段时光却才刚刚开始。
回到班里后,大家虽然都没敢问出口,可一个个或是直白或是掩饰的目光都暴露着他们此刻内心的好奇。
林暮并没有理会大家,只是沉默着走回了座位。
见林暮回来以后一直闷着不说话,白蕴不禁有些担心地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你还好吧?”
林暮:“嗯。”
白蕴:“刘申跟你说什么了?”
林暮:“他要走了。”
白蕴:“去哪啊?”
林暮:“不知道,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归处,有些人只能是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