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理高程看到理香织,眼睛顷刻间冒出精光,搂着少女朝理香织这边走过来。
“好巧,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香织。”
理香织叹了口气:“唉!看来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呢。”
理高程一怔,“黄历是什么?”
“出门没看黄历是泽告诉我的华夏谚语,意思是遇到倒霉的事情,本来我以为今天能跟泽一起喝酒,绝对不会有倒霉的事情,没想到啊没想到。”
理香织说着颇为夸张地摆头。渡边泽见理香织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理高程却气得肝疼。
他怒声说:“你的意思是遇见我很倒霉?”
“诶?我可没这么说哦。泽是不是?”
渡边泽配合地点点头。
理高程倒是想理香织发火,但是看理香织这副装傻的天然样子,感觉发火也不过说拳头打棉花,索性转头冷冷地看着渡边泽,心想:“我拿理香织没办法,难道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白脸么?”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渡边泽说。
理高程身边的女子见状,当即趾高气昂说:“你怎么跟高程说话的?难道没人教过这个小鬼礼貌么?”
这个女子叫高车送玉,是理高程的新任女友。
高车送玉的职业是演员,手底下有点脑残粉,性格被这帮脑残粉宠得傲慢骄横。
高车送玉对自己的容貌一直有强烈的优越感,成为理高程的新欢后,特意调查过理高程的历任女友,最终确定自己是理高程历任女友中姿色最出众的一个。
理高程的身份接触到的都是世界顶级的美女,高车送玉能够在她们中间独占鳌头,自信心爆棚,以为再也不会遇到一个比她漂亮的女性,没想到刚刚进入酒吧就被现实残酷地打脸。
她看到了理香织和彩初蝶。
两个在容貌上碾压她一头的女孩。
彩初蝶作为雾禾瑰和理香织齐名的冰山女神,容貌自不必说。理香织那种结合精灵的纯真和魔女妖艳的美丽,更是对高车送玉造成降维打击。
高车送玉的优越感顷刻间被摧毁,随即感觉到强烈的危机。
她见理高程对渡边泽冷眼,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既然无法打击理香织,就打击理香织身边的渡边泽,重新压理香织和彩初蝶一头。
而理香织听高车送玉对渡边泽这么说话,顷刻间炸毛。她当初为了保护渡边泽,可以直接把佐藤纱耶香挡在门外,为了渡边泽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你敢这么对泽说话!”理香织怒声说。
高车送玉本就对理香织有敌意,听理香织当面怼她,脸上更挂不住,大声说:“我就这么对这个小鬼说话,你能怎么办?”
说完往理高程身上靠了靠,挑衅地对理香织昂起下巴。
理香织从来没有跟人吵过架,更不用说跟高车送玉这种绿茶女,只能气鼓鼓地瞪着高车送玉。
理高程见渡边泽始终没说话,以为渡边泽被吓得失声,得意洋洋地说:“送玉,只是一只跳蚤,我们不必理他。”
高车送玉也妩媚一笑:“好。就听高程你的。”
彩初蝶则眉头紧锁。
她深知理高程背景的可怕,见理高程对渡边泽的态度,心想渡边泽恐怕要遭殃了,即使理香织在这里也保不住他。
“我们就在这里坐下吧。”理高程说。
“可是这里没位置。”彩初蝶说。
理高程看了彩初蝶一眼,眼睛里流露出狂热的惊艳,接着快速掩饰下去。
“让他们把两个卡座并在一起。”
“那样极其不雅观,酒吧的老板不会同意的。”彩初蝶说。
理高程淡淡地说:“这间酒吧是我的。”
彩初蝶心中一凛。高车送玉则看着理高程满眼小星星。
服务员把两个卡座并在一起。
理高程坐下之后,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本来我还想专门去找香织你,既然在这里遇见,就刚好把话说清楚。”
“你想对我说什么?”
“理清明叔叔已经不久于人世了。”
理香织脸色一变,随即皱起眉头捂住鼻子:“呜……好臭好臭。”
理高程四周看了看,纳闷问:“什么好臭?”
“刚刚谁在放屁,好臭好臭。”
理高程终于反应过来理香织暗骂他刚刚说话是在放屁,脸一下子涨成猪肝色。
这时高车送玉凑到他耳边,一副解开高数题的激动语气说:“高程高程,我知道,她刚刚是在说你说话像放屁!她骂你!”
理高程:“……”
理高程喝了口酒,接着说:“香织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你爸爸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经常昏迷沉睡,去世只是时间问题。”
“素质好差喔,放屁放这么久。泽我们走吧。”说完理香织站起身。
理高程示意了高车送玉一眼,高车送玉站起身,挡住渡边泽和理香织。
“理香织小姐何必走得这么快呢。我跟高程才刚刚坐下,难道连杯酒都不想跟我们喝么?”
理香织歪了歪脑袋,看着理高程:“你真的敢拦住我么?”
“我当然不敢阻拦你,你是理清明的独生女,理家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未来的家主。但是这个小鬼呢?”
理香织眉头一皱,“他叫渡边泽,不是小鬼。而且他跟理家的事情无关。”
“你这么紧张他,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弟弟。”
“我可不记得我们理家多出一位姓渡边的族人,更没有认同他进入理家的门。”
“泽是我青梅竹马的弟弟,跟理家没有关系。”
高车送玉冷笑道:“青梅竹马的弟弟?到底是青梅竹马还是弟弟呢?还是其实是理香织小姐你在外面养的小白脸呢?”
理香织看向渡边泽:“泽,小白脸是什么?”
渡边泽:“……”
“而且我不是在外面养,我是养在家里的。”
渡边泽:“…………”
高车送玉也愣了半晌,她不知道理香织从小在良好的家境中长大不谙世事,以为理香织是在故意揶揄她,不由得更加恼火。
但是她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理香织,唯一能打击的理香织的地方只有渡边泽,于是说:“这个小鬼长得确实不错,难怪我听高程说理香织小姐宁愿在外面住廉价的小区公寓,也不回理家呢。”
“可是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回去。”
“那是什么原因?”
“那里有我不喜欢的人。”
高车送玉呵呵一笑:“真是滑稽的说辞。”
理香织奇怪道:“我说的是真的,为什么高车小姐不相信我?”
高车送玉不想再被理香织掌握对话的节奏,没有理会理香织,自顾自地说:“不过这个小鬼长得这么帅,理香织小姐会跟他出去同居也是理所当然。”
理高程忽然冷哼一声:“长得再帅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当小白脸?男人的脸永远是最不值钱的。”
“不过看他的穿着,似乎都很廉价,难道说这小鬼其实家里很穷么?”高车送玉说。
理香织神情一怔,她知道渡边泽是个相当傲气的人,之前她给渡边泽零花钱,都还要假装是购置东西的经费,现在高车送玉当面说出渡边泽的家境,渡边泽肯定相当难过。
想到渡边泽的心情,理香织一下子火冒三丈。
“不许你这么说泽,给他道歉!”
“香织姐,没关系,我家确实很穷嘛。至少买不起这间酒吧。”渡边泽说。
理高程以为渡边泽在示弱,靠在椅背上,端起酒杯喝了杯酒,淡淡地笑起来。
“买不起酒吧,并不一定是穷。整个日本没有几个人能够买得起这间酒吧。同样的酒吧我还有十几个。”
高车送玉轻轻一笑:“但是穿不起好衣服,一定是。”
“还好我不能喝酒。”渡边泽说。
理高程刚刚送到嘴边的酒杯忽然停住。彩初蝶眉头一皱,渡边泽现在最好什么也不要说,说这种话显然又得罪了理高程。
果然理高程说:“到底是不能喝酒,还是喝不起酒呢?我手里这杯酒叫骨女之魅,售价七十七万日元,有些人一辈子连它的味道都闻不到。你知道它为什么这么贵吗?”
“我十七岁,还不到喝酒的年龄。”
理高程面色一僵,眼睛里浮现出怒火。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高车送玉厉声说。
渡边泽淡淡地看了高车送玉一眼:“有什么关系吗?”
高车送玉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佬,即使长得好看也令人讨厌。”
渡边泽没有说话,而是定定地看着高车送玉。高车送玉被渡边泽威严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慌,心想:“怎么回事?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有气势的眼神?”忍不住后退两步。
理高程见高车送玉神色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高车送玉不想在理香织和彩初蝶面前出嗅,摇摇头:“没……没什么。”
“我上次跟你聊过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理高程问理香织。
“你想让我说服我爸爸把家主的位置让给你们,没有可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