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一辆黑色的汽车压过水坑中的污水,人来人往的街道旁,一群脏兮兮的小孩手里举着纸风车跑过,走出门正提着木桶倒掉泔水的妇女,做工的工人,纷纷回头望着那辆豪华汽车。
“这就是你师叔住的地方?”陈知打开车门,望着周围破旧,乱七糟的街道。
黑城洞。
“嗯,我师叔脾气很怪,不喜欢跟人产生交际,所以不爱去人多的地方,所以他在那座山上修行。”徐熙颜皱着眉头,望着地上一滩滩的污水跟黑泥,走上前来说道。
“你师叔跟你们家是什么关系?”陈知点起一根烟,抽了一口,慢慢道。
“我师叔是我家里一个三叔爷的徒弟,时至今日,术法修行愈发困难,到我爸哪一带人就很少有人修行了,大多都出来经商,赚钱,而为了让徐家的传承术不至于失传,也就选择了传给一些外人。
所以我这个师叔并不是徐家人,他叫望江,是少国人。”
陈知闻言点点头,望江?很奇特的名字。
叮铃铃。
一阵微风吹过,屋檐上一串风铃在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张张白色的纸条在铃铛的下面随风飘动。
这里的房屋建筑风格很特别,全部都是平房,人字屋顶,红砖瓦片,方形的烟筒。
颇有些曾经花旗国的建筑风格。
陈知身穿风衣,徐熙颜站在身旁,剩下的还有刀疤脸带来的几名小弟,一行人向着山顶走去。
“白纸人,纸白人,手儿巧,心儿美,替做真人入火间,生为美妾陪君王,死化小船度淮河....”
“渡淮河,浪儿打,纸人宝剑劈波雨,大愿船作集灵台,走啊走,摇啊摇....”
忽然几个小孩蹦蹦跳跳的从陈知几人身旁走过,嘴里还唱着不知名的歌谣,缓缓没入前方树林当中。
“少爷,有些不对劲。”刀疤附在陈知的耳边开口。
陈知也缓缓回头,四周无数居民,有的在摘菜,有的躺在躺椅上,但奇怪的是,他们都在若有若无的将视线放在他们一行人的身上,却又一言不发,并在跟他的视线相接触的时候马上避开,显得很奇怪。
“人都到齐了?”陈知道。
“当然。”刀疤点头道,完好无损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对讲机,缓缓对那一头说了一句话。
一时间,周围无数道身穿黑西服的身影浮现,房顶,墙角,树林。
他们无一例外,都装备着大量器械,或是狙击枪,或是步枪。
杰森暂时无法动用,新的怪物又暂时没有召唤,所以自身安全问题还是要交给黑帮成员。
“咱们上去吧。”望着全副武装的恶人党,陈知的心也暂时放下了许多,不由回头对有些愣神的徐熙颜道。
“哦哦。”徐熙颜望着周围这么大阵势,不由惊愕的点点头。
....................
树枝弥漫,阳光顺着树叶的缝隙打下,重重叠叠的阴影让众人神情有些看不清楚。
山已经走过一般,临近半山腰处,终于一个简单的木房子出现在视野当中。
劈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木柴,距离草地小半米高的房门基层,推拉式木门,木房的上空烟筒里正有袅袅青烟升起,明显里面有人在居住。
“师叔,师叔,我来看你了。”
站在门外,徐熙颜就已经小跑着,拉开门往里面进,陈知紧随其后,刀疤等人左右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留下两人站在门口,便跟着陈知走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带着潮湿的木材气息,还有不知名的中药味道和香烛气味。
叮铃铃。
陈知有手指轻轻一点空中的一串纸条风铃,点点清脆的声音回响开来。
很奇怪的地方。
他望着周围房顶挂着的无数白纸风铃,有的上面写着很多他不认识的字符,周围还有很多长长的帆布,将整个房屋的空间相互隔开。
连窗外的光线都受到影响,房间的光线偏向暗淡。
‘黑城巫师’
一块放在桌前雕像旁的木牌,上面刻着几个小字。
同时一座青面獠牙,做怒目金刚像的雕塑正对着他的前方,青黑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邪恶。
“所以你就是这里的主人?黑城巫师阁下?”陈知眼皮抬了一下,对着刚才还没发现,刚才眼角余光才刚刚发觉的一个人影。
蓝白色的条纹长袍,两肩狭长,有些像是民间穿着的寿衣,上身宽松下身短,穿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这个人默默坐在墙角的角落里,在磨着刀,一言不发。
“听说您会道术?我想请你帮我解决一些事情,价钱都不是问题。”
陈知脚步轻轻挪动,他下意识望向周围,不论是早早进来的徐熙颜,还是跟着自己不远的刀疤脸,此刻都没了动静,整个房间里,只有晃动的布条,和偶尔发出碰撞的风铃....以及磨刀声。
“我不会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时间。”
时间停顿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开口,陈知也就没有继续说话,直到对方讲出了第一句话。
洪亮的声音,夹杂着点点刺耳,清晰的响起。
那个人已经抬起了头,露出一副中年的相貌。
狭长的双眼似笑非笑,长脸,鼻子有些高挺,嘴唇很薄,有种非常通透的感觉。
他额头用一条白色布条捆住,阴影下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邪恶感。
噗呲。
他手握尖刀,将一直绑在木凳上的黑山羊脖子捅开,泉涌的殷红鲜血被他用左手端着的一只空碗接住,然后一手提着羊头,一只手端着盛满鲜血的瓷碗,走到陈知的面前。
“死人?你什么意思?”陈知深吸一口气,凝神望着对方。
“什么意思?你快要死了,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提前为你准备好了祭祀典礼!”
那个人走过陈知的身旁,径直来到了一块盖着白布的桌子前。
哗啦啦。他直接掀开白布,只见一个半人高的雕塑漏了出来,三首六臂,青面獠牙,眼若铜铃,赤发藏角,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狰狞的恐怖!
“命运已经注定,你摆脱不了,这是你的宿命。”他咧嘴笑着,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脸上的纹路在阴影下格外醒目。
“你是说这只眼睛?”陈知解下脸上的纱布,露出一只灰白的瞳孔,苍白的颜色下反射着对方古怪的面容。
“神的力量?”那人明显一愣,手中端着的碗顺势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