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说的可是真的,老大对于他有,“知遇之恩”。
他出生在贫苦的大山沟里,和别的孩子一样,很早就被父母给灌输了,知识能够改变命运的道理。
他对学习似乎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可以说没有怎么刻苦的学习;只是上课的时候比别人都要专心投入了些,下课后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就是这样的他,他的学习成绩,却总是位居全班第一。
他这人就是这样,一件事情要么不做,要是做起来他就会比谁都要认真且有能耐。
不出他所料的,他考上了他们市里的,数一数二的高中——不是有一句俗话说吗,你交什么样的朋友,就预示着你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子。
他曾经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那些不良少年厮混在一起。
然而上了那个高中,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和那些不良少年成为了朋友,也没有那么突兀,似乎一切都是潜移默化进行的,和他们成了朋友以后,从此每天不是泡网吧,就是喝酒,抽烟。
上大学的钱是他自己贷款上的。
他考上的是一所好的大学,在T市也算是数一数二,以他的分数线,才勉勉强强可以进那所大学的门。
当他放暑假回到老家时,这才知道一向在村子里,传说很强壮很能干的父亲,竟然面黄肌瘦的躺在了病床上,只能无奈的躺在,锈迹斑斑的折叠床上,看着曾经体弱多病,总是被自己保护着的妻子,开始起早贪黑的拿着锄头,忙前忙后。
刘海几乎认不出爸爸了,因为他比起以前真的变得很瘦很瘦了。
明明上次见面,他还是发福的样子,中间并没有隔多长的时间。
他的爸爸曾经是个混混头头,听说在某个城市,还有些响亮的名声。
据他爸爸曾经自豪的说,他能叫上一百多号人过来,愿意为他肝脑涂地。
后来他因为干了敲诈勒索的事,身陷了囹圄之中。
三年后再回家,他的心态已然成熟了,只一心一意的想规规矩矩的做人;照顾好家里人。
但是他不甘心做一个平凡的人,他想做一个有钱的人,能够被人看得起。
事不遂人愿,他断断续续的做了两份生意,但都是以亏本剧终。
十几年的心血,几乎在一朝一夕间,都付之东流了。
后来他爸爸在无助又无奈下,索性听了妻子的劝告,认了命回家种田了,过着平凡人的生活。
虽然这种生活是他很不想要的,并且他总是觉得很丢面子。
他总是觉得,曾经还看得起他的人,现在都在嘲笑他了。
这种想法有时候,会让他的爸爸很痛苦,很懊恼。
刘海回到家的那天夜里,于是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父亲无奈又痛苦的躺在病床上,翻着眼睛看向敞开的门外——母亲已经很晚都没有回来了。
等母亲瘦弱的肩膀,扛着锄头回来的时候,她只能从厨房里,端来冷硬的馒头,凑合着吃一顿饭。
这还是被爸爸努力保护着的,虚弱妈妈吗?她现在已经变成了,她曾经所怜悯的可怜女人。
刘海几乎不忍去直视,这样劳累的妈妈。
刘海站在客厅中央的大门前,看向院子里,这院子里哪里还有记忆里的样子,牛的叫声,猪的叫声,还有鸡的叫声,这些叫声以前都在晚上接连响起,现在都没有了,一旁的母亲见他眼中的疑惑,便告诉他说,这些动物都被她给卖了,用来给他交他的每个月的生活费了。
刘海呆滞的走到门边,靠在门框上,无助的“呜呜呜”的哭了,就如小时候跟爸爸妈妈闹脾气,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般,委屈又伤心的哭了;但是这次是有所不同的,他是为了一家人,竟然生活在这样窘境的生活里,而感到悲戚的哭了,更是为了自己以前的行为,而感到愧疚的哭——当自己不听妈妈的话,跟人打架斗殴,以及泡吧,抽烟,喝酒的时,却不知道爸爸妈妈都在干什么,他们到底有多累,多辛苦!
再次回到学校,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在饭店里,兼职做晚班服务员的工作。
有一天那些在学校里,曾经被他打了的那几个男孩子,一起相约去到那个饭店里吃饭,没想到在饭店里看见了他,而且身份竟然还是饭店里的服务员,几个男孩诧异过后,便坏笑着过去找他的事。
回到学校里还大肆传扬了,他在那家饭店里当服务员的事,把他形容的是,那样的卑躬屈膝。
有一句话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想这句话真是适合说他的。
这样一来那些在学校里看不惯他的男生,便像是找到了报复的出口一样,都今个我约你,明个你约我的,到那家饭店里去吃饭,寻事,对他各种各样的刁难和使唤。嘴里毫不顾忌的说出,各种难听嘲笑与挑衅话。
他原本处于热恋期的女朋友,也不再每天晚上跟他煲电话粥了,以前他总是觉得她什么都好,就是太腻歪了,这下倒好,像是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般,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他突然迷上了“功夫”,也爱惨了李小龙,总是学着电影里的李小龙,练习拳脚,经常把那不倒翁想象成他们来打。
终于在有一天再次,被他们嘲笑挑衅之后,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打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