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丁磊老师说，林晓婉算是他的关门弟子，是他辰商之的师妹，老师要他好好照顾的。

虽然出身农村，可是天赋异禀，非常有舞蹈才华。当时看了她的黑天鹅以后，辰商之就被老师的眼光再次惊艳到了。

林晓婉对于这个舞台来说，太高，太远，所以这个秀场只是她的露面首秀，远远不是她的终点。

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很难想象是来自于一个供她读书都有点困难的家庭。舞蹈成了她的一切，是她坚韧不拔顽强不息的铸就，和无数个日夜血泪累叠起来的希望。

辰商之自己的家庭也不是大富大贵，很明白一步步努力攀上巅峰的感觉。所以他有些笃定，除了师妹林晓婉，这些想一飞冲天的选手里，没有人会这样刻苦。

他慢慢折转了脚步，并没有直接走到了电梯前。他想看看这个勤奋刻苦的姑娘，或许还能给她送杯咖啡什么的。

“其实总决赛还远……晓婉你也别太……”

慢慢推开了一条门缝，辰商之的话在看到那个翩然起舞的身影后噶然而止。

音乐声音不大，是从手机里播放出来的。

可因为那个女孩舞蹈得非常专注，而且一直在琢磨每个细节，自己和示范者的每一处差别，所以她是全神贯注的。以至于辰商之这样说话推门要进来，她都没发现。

好难啊！真的太难了！谭涵依叹了口气，在一个卧鱼转身后差点没成功起身。这舞蹈里面还融合了很多戏曲里的身段和元素。真的高端，也真的难跳。

离着总决赛就那么十天了，她这是要怎么样舍生忘死才能不辜负如此好作品？

谭涵依有点诚惶诚恐。她网上搜过，左旗老师根本没有在其他地方表演过鲛人这个作品，也就是说，乔羽给她的是世间孤本。也可以说，葵花宝典这样的武林不二秘笈都给她了，她要是首秀没跳好，简直暴殄天物。

“重来，重来，重来！”嘴巴里念念有词，谭涵依把手机的音乐重新放了一遍。她又开始如同一尾小鱼摆动躯体，如同自由自在遨游在宽阔的水域。

她的表情很陶醉，专注，仰头间，微微阖着眼睛，仿佛头顶，就有一簇月光这样缓缓地倾泻下来。

端的是皎洁皓月般的出尘恬静，看在辰商之眼里，简直是不可置信。

谭涵依他认识的！仗着自己是市首富地产商谭氏夫妻的女儿，她十七八岁就敢对他这个男人动手动脚，而且还惯用下三滥的手段引他入套。

怎么会是她？辰商之甚至挪动一步的意识都没有，怔怔看着眼前沉浸在舞乐里的女孩，好像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而且他从来没想过，谭涵依的舞蹈功底居然很不错。这样的中国古典舞不是谁都能临摹的。

她显然在模仿谁的舞蹈片段，一直在看手机里的视频，然后再重新来过。她的灵性感染了辰商之。这不是纸醉金迷间的大小姐，也不是看到喜欢的男人就不折手段的无赖女流氓。

她现在是一尾鱼，让人感觉舒畅而又静谧。自由自在地，整个周身都是她喜欢的水流里。随着水流或是嬉戏，或是浮上岸边抬头仰望半空的一轮新月。

她的舞蹈能让人产生共鸣，论技巧，虽然有些不足的地方，她在高难度的几个纵身跳跃里有些跌跌撞撞。

一时间，辰商之驻足观望，他没走，也没惊醒沉醉在舞蹈里的谭涵依。只是抱臂着深深吸了口气。

他怀疑自己眼睛不好，这是那个肤浅又虚荣的谭涵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