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中学门口斜对面，挂着崭新牌匾的早餐铺内。

“爸，你怎么来了。”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曹安民的问话。

“呦，小川啊。来来，让叔叔看看，长个了没。”林高飞立即转移话题，他可不想被发小寒碜。不就是取了个年轻姑娘么，用得着拿我初恋说事么。

“儿子，来，让爹亲一个。”曹安民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儿子，自己儿子怎么总跟楼上丫头混一起，难道……他的思绪被儿子身旁的小姑娘吸引，对着儿子就是一口。

“我去！”曹川立即闪避。还是没掏出老爹胡子拉碴的脸。

“哈哈哈。”一旁的童瑶与孙晓冉笑作一团。

“瞧你俩那样也不知道帮我。”曹川好不容易脱离父亲魔抓，开始抱怨猪队友。

“嘿嘿，你活该。”童瑶笑的花枝招展，给曹川做了个鬼脸。

苏静系着围裙，慈眉善目的从后厨走出来，她先是跟童瑶打了声招呼，又招待三个小伙伴一起坐。

正值学校放学，也是店里生意最忙碌的时候，她没时间招待小冉朋友。

孙晓冉与母亲唠了两句家常，领着曹川与童瑶坐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她翻开书包，开始写老师布置的作业。

另一边的童瑶则与孙晓冉一起做题。

曹川见苏静忙碌的背影，默默起身，翻起袖子帮苏阿姨打点生意，他能做的不多，收银肯定是不行，就算他说行，苏阿姨也不会同意一个小孩收钱，唯一能做的就是端盘子擦桌子了。好在他经验丰富，三百六十行，他不是状元但都干过一段时间，光服务员的工作在前世就干了八九份。

“诶？川呢？”童瑶忙碌完数学作业，一抬头，曹川人不见了，她以为曹川觉得没意思自己先溜了，没成想当她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幕令她心里涌起波澜的场景。

一个男孩忙的满头大汗，校服被他系在腰间，自己挽着袖子，端着一盘盘炸串炸鸡排在店门口与厨房间来回穿梭。

“鸡排两元一串，烧饼五毛钱。”

“苏阿姨你收一下，这小哥要两份炸鱿鱼须，一份烤冷面，收九块钱。”

对面三十岁糙脸汉子懵逼，自己怎么就成小哥了。

“川哥在干嘛？”孙晓冉小声问。

“他在帮忙吧……要不咱们也去？”童瑶没来由的说出一句话，她看着忙碌的曹川，心脏似乎快了一拍。

锦江市实验中学对面，夕阳西下，商户打开自家电灯，学生们大多已回到家中，街道上冷冷清清，不见行人。

苏静打了辆出租车，接曹安民与林高飞两个醉鬼回去，一辆车不够，她又叫停一辆，她那辆在前面，闺女与曹川、童瑶那辆在后面。

童瑶本打算自己回去，可被苏静与曹川给否决了。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即使她自认为是个女汉子。

“先送童瑶回去，再送林叔叔，最后我们再回去。”出租车上，曹川按苏静安排好的对孙晓冉说。他不说不行，这丫头俩眼皮直打架，给她个枕头就敢睡呀。“你在坚持坚持。”

“嗯嗯。”孙晓冉眯着眼，敷衍道。

“唉。”曹川暗叹一声，转头对童瑶说，“你回去也赶紧睡觉吧，别熬夜。”

童瑶不听不要紧，一听整个人来了精神头，“你怎么知道我睡的晚？”

“呵呵。”曹川看着童瑶疑惑的目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她，“你都快成国宝了。自己回家照镜子去吧。”

“讨厌啊你！”童瑶小手一拧，对着曹川胳膊肘就是一扭。“你们男生都是大猪蹄子。”

得，曹川不小心把后世网络热词告诉给了童瑶。

“你真的要瞒着？”

临到达童瑶家前，童瑶忽然开口说。

“当然，要不干嘛让你也瞒着。”曹川漫不经心的说。

“过两天就考试了啊，你这惊喜不会成惊吓吧。”

“乌鸦嘴，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你可答应过我了。替我保密。”曹川白了眼童瑶，另一边的孙晓冉已经睡着了。

“再见啊，大猪蹄子。”

出租车停在童瑶家门口，曹川遥遥看着乌云遮蔽的月亮，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

锦江市的清晨，寒气凛凛，北风呼啸，阳光透过窗户射入卧室。斜斜的，像一支支温暖持久的箭，钻入到屋里的各处缝隙，温暖着被窝里的人。

曹川睁开双眼，神情振奋，眼眸不带丝毫睡意。转眼到了考试的日子，不是学校的期中期末考，而且校外的奥数大赛省考。

自己老爸老妈还是往日的样子，十足的工作狂人。用过早餐，二人交代了些注意事项，齐齐出门。

曹川望着父母并肩同行的背影，他的眼神迷离思绪不知飘到何处。

吃过早餐，没有按照父母预料的那样，躲在被子里看电视。而是穿上自己的运动服，掏出藏在书包里的准考证，擦擦脸，洗洗头。打扮一新后迈出房门，赶往考场。

考试定在周末早上八点，曹川用尽办法才瞒住父母，更欠了童瑶半个月的早餐，代价不可谓不大！

对于童瑶落井下石，打秋风的行为，曹川心里默念，出来混迟早是要还滴。

穿着臃肿的棉服，曹川搭上早晨的第二趟八路汽车，登上公交车，上面两两三三的坐着乘客，整个空间给人以空旷的感觉。

曹川寻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翻出一本奥数习题开始临阵磨枪。

奥数比赛的考场设在实验中学高中部，与他是一所学校，也省了寻找的麻烦，曹川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高中部在实验中学深处，周围栽种了数排松树，每到开春时节，过路人都能闻到浓郁的树脂味儿。

曹川前世曾拿树脂涂抹在蚂蚁洞上，路过的蚂蚁无一例外的被粘在上面，今生再做一次，那是不可能的了。

步入校园，树木光秃秃的、没有鸟语花香，锦江市地理位置偏北，开春时节也理所当然的延迟到四月份，校园的每一处角落，都充满萧瑟的味道。小学部放寒假，初中部假期补习，除周末其余时间正常上课。高中部……没有假期一说，尤其是高三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