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点多,闫晓丽包完饺子,放席子上下饺子去,待妻子离开,曹安民一翻身,到儿子身边。
“小子。最近累不?”
曹川听了这话,疑惑抬头,看见老爹一张不怀好意的脸。
“呃,还行吧。”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曹川可是挪用过家里钱的主儿。要是被老爹知道……应该不知道吧,反正钱都补齐了,他心里打鼓。
“数学成绩不错嘛。”
曹安民一脸笑眯眯,丝毫没放过儿子的打算。
“还行,毕竟是我强项啊。”曹川咽了咽吐沫说。
“奥数竞赛考的怎么样?”
“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曹川装傻充愣。
“你们老师都跟我说了。”
“咦,爸,今天是愚人节么,您还有时间见我们老师,他是男是女你还不知道呢吧?”
“你是不是参加奥数比赛去了?”
“老爸,你看UFO!”曹川指着被窗帘遮住的窗户。
“U你个大头鬼啊!”曹父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儿子脑袋!
“咝!”曹川倒吸口凉气,这一下打的他后脑勺生疼。
“我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呸呸呸!我坦白,坦白还不行么!”
见没法打哈哈他只得老实交代。
“这么说你考进奥数国考了?”
曹安民一脸激动,没办法,全家往上数三代都没一个去北京考试的人。
“诶!”曹川怔了下,目瞪口呆看着老爹,“你不都知道了么?”
“诈你呢。”曹安民哈哈大笑,“我同事说他孩子念的学校,有个学生考进全国奥数大赛,还是初一一班学生,姓曹,我还纳闷呢,回来想起来,你们班就你一个姓曹,不是你还是谁!”
“你知道他家孩子读实验中学?”曹川没想到,自己会被老子诈出来,尼玛,说好的男主光环呢。
“我哪知道啊,哈哈。”曹安民开心大笑。儿子光宗耀祖,他恨不得立即给亲戚们打电话。好好炫耀一下。
“瞧你爷俩,干什么呢?”闫晓丽煮完饺子,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盆回屋。见父子二人在床上一副暧昧的样子。尤其是她丈夫,像吃了兴奋剂似的。
“跟你说个事!儿子考进奥数大赛全国决赛了!”
“真的!”
“那还有假!”
尼玛!
闫晓丽是听说过奥数大赛的事的,医院的同事孩子考进了奥数省考,她同事还在科室里鼓吹了一阵奥数比赛的难度。
儿子考进全国大赛,说出去自己都像做梦一样。
曹川见父母二人相拥在一起,他是最受不得温馨场面的人,情不自禁的与家人抱在一处。
接下来的几天,绝对是他重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
先是与亲戚吃饭,再与父亲同事吃饭,然后是母亲同事,父亲发小,母亲发小,父亲……母亲……
几乎是一日三餐,除了早餐在家,其他午餐晚餐都被包了。
自己不就是考了个奥数国考入场券么,至于么。
曹川能获得第一名,大概率是自己押题压到了点子上,再试一次,他铁定过不了。
人的运气有限,总不能每次都运气爆棚吧,如果是那样,他还靠什么试,压什么题,直接买彩票多好。简单粗暴爽!
被父母知道了老底,曹川也不能偷懒,更不能赖在家不去学习,在空暇时间,他不断复习数学题。
火车进桥的行程问题、相遇问题、追及问题、牛吃草问题等,一切奥数问题,他都过了一遍,生怕自己忘了,别人问他题,只要一支笔、一张纸,他就能写出正确答案。
此外,曹川还加强了计算和图形,这两个都是他的数学短板。还记得前不久老师们给他讲过的话,检查才能检出大道理,反复检查才会明白自已错在哪里。
因为赢得入场券,得到了校领导高度关注,实验中学数学老师排着队给曹川开小灶,题什么的不说了,思想政治可也没少上,心灵鸡汤没少灌。
像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这是讲成绩在某方面是学生的命根子,不经历风雨哪能遇见彩虹,不经历考试哪能拼搏出未来。曹川对这类土味励志情话听到就起鸡皮疙瘩,他一个成年人,不用老师加油打气自己就知道他要什么,而不是被逼着学习。
人生,为自己拼搏,不为任何一个人活着,不依附于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己,没有耀眼与尘埃,没学霸与学渣。它们只是一个标签,别人贴到自己身上的标签罢了。
曹川要做的是自己,而不是标签。他为自己而活,而不是背负着标签上的含义负重前行。
有付出就会有回报,每一个奖杯背后都是辛勤的付出,辛劳的汗水,刻苦的学习,认真地思考,小心地做题,仔细的审题,最重要的莫过于细心的检查。
“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吧,我会尽力照顾他的。”
锦江市三河机场,曹安民与妻子为孩子的事,想请假去北京,奈何双方都是各自单位主心骨,尤其是闫晓丽,那是分分钟关系到人命的大事,无奈下,夫妻二人只好拜托一同去北京的童家父女。
曹川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美少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曹川前世好兄弟——范禄华。
在他的帮助下,范禄华顺利拿到全国大赛门票。可去北京的费用不小,举办方只给参赛人员以及工作人员办理机票,家属什么的,实在抱歉了,只得自理路费。
范禄华家里没靠谱的亲戚,在北京也没有能依靠的对象,只好跟着团队出发,连照顾他的人都没有,看上去形单影只的,曹川哪能不顾及兄弟感受,第一时间与范禄华聊到一处。
不远处的童瑶对与曹川聊的火热的男孩满是好奇,这家伙是怎么跟曹川打成一片的。曹川可是班里公认最难相处的人。
“你好,我叫曹磊。”
等举办方来的时候,曹川见到了令他意外的人,曹磊,跟他同姓的家伙。
“你好,我是曹川。”
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曹川没想到遇到同样姓曹的同学,两人寒暄两句,各自离去。
机场大厅,曹川与父母挥手告别,一行人随着人流步入安检。另一边,童瑶父亲回头看了眼机场,或许这是自己有生之年最后一次看到它了吧。
他不知道,自己这不经意的顺路照顾,彻底改变了一生的轨迹。直至许多年后,他都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