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县衙的差役来了,你就这么说,千万别乱讲,知道了吗?”车鸣点一点头,说道。ashu
祁环看一看车鸣,不置可否。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刘大脑袋隔门喊道:
“老爷,县衙的官差到了!”
“有请!”
车鸣屁股都没抬,只是招一招手而已,厅门大开,四个红衣捕快卷着风雪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中年魁梧汉子叫道:
“车鸣,你们双鱼村最近怎么凶案不断?真是害苦了弟兄们了!”
四个人捕快大大咧咧的一坐,弹着身上的雪吱。
“有劳了,有劳了!哎,上茶!”
车鸣起身点一点头,给屋内一喊,两个俊俏的丫鬟一扭一扭捧茶而来。
“怎么,赵班头,仵作没有来了么?”
“仵作直奔现场了!时间太紧,下午还要回一趟县衙,就先不来拜访了!”
赵班头抿一口茶,在丫鬟的屁股上盯了又盯,把目光落在了正对面一个稚气未脱的青衣少年身上,一扫而过。
“那就劳烦了!劳烦了!”
赵班头脸色一变,稍显凝重的说道:
“是岭南县城奉云观的飞鹤道长么?”
“是!”
“这可有点棘手,车员外最好早点通知奉云观,奉云观就在郡中,也是有些影响力的,他们要是找你晦气,可就有点麻烦了……”
车鸣也是脸色一重,叹了口气:
“还望赵班头细细察之,给一个圆满的解释,一切都是发生的太过突然,一场法事变成了丧事……”
“咱们的交情,你也不用客气,自然会给个圆满的说法,但是奉云观接不接受,那就看造化啦!”
赵班头摇一摇头,吹着热茶说道。
“哦……这位就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证人祁环,赵赵班头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一问!”
赵班头打量了一下祁环,点一点头,身侧的另一个差官取出了纸笔。
“你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什么时间?”
赵班头见这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人脸色平静,不像一个直面大灾大难的样子,不免有点诧异。
祁环自始至终都关注着这个突如其来官差,就将昨夜所见所闻,简单的说了一遍。
赵班头没有继续追问,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让祁环画了押。
门外刘大脑袋喊道:
“周仵作到!”
厅门一开,一个灰布中年人挎着羊皮包,进了厅房,车鸣赶紧起身,点一点头,那周仵作挤了挤眼睛,给车鸣象征性的供一拱手,从羊皮包中取出一张写字的纸来,递给了赵班头,赵班头看了看,点一点头,示意仵作坐下,让后把纸张送往车鸣手中。
车鸣仔细一看,面露喜色,抬头看一看仵作,笑道:
“多谢周兄及时赶到,这结论书还真是快捷!”
周仵作笑着摸一摸胡须,说道:
“多亏车员外想的周到,现场没有被破坏,勘查起来就快多了!”
车鸣猛的看了一眼祁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火烛点燃帐篷,引发火灾,导致被害人飞鹤道长身亡……结论:意外事故。”
车鸣低声念了几句,环顾一下自顾喝茶的赵班头和一脸轻松的周仵作。
“不知道有没有查过飞鹤道长的尸体,确认他是烧死的还是先死后烧的么?”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祁环,幽幽的说着,看向周仵作。
大家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这个衣着破旧的少年吸引,首先开口的是有点责备之意的周仵作。
“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环笑了笑,他觉得飞鹤道长的死似乎过于蹊跷,而这个结论似乎太过草率了。
“祁环,这是县衙的周仵作,你不要乱讲话!”车鸣很不高兴的插嘴说道。
“车族长,我只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既然咱们双鱼村得罪不起奉云观,为什么不让这个结论看上去更加可信一些!”
祁环并没有被他们吓到,他忽然觉得很多顾虑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在这个世界。
“……”车鸣反而语塞了,他知道祁环所指的是这个结论不足以信服,也觉得是不是太草率了,但是他宁愿相信事情本来就这么简单。
“小子,难道你可以确定飞鹤道长是先死后烧吗?如果没有证据,可要吃官司的!年轻人!”
周仵作有点恼怒,重重的将茶碗放在茶几上。
“我不能确定,只是觉得不符合常理,大部分人都会有合理的质疑,一个几尺方圆而且一面朝湖的帐篷,怎么可能起火之后,一个大活人竟然跑不出来?而且至始至终,没有挣扎和呼叫声出现,就这么静悄悄的烧?而且飞鹤道长尸体所在的位置,和昨夜我们离开之时他所坐的位置,没有一点点差异,没有一个大活人会一动不动的在火中端坐吧……”
祁环把自己一直萦绕在脑中的疑惑,一股脑说给面前执法之人,希望他们能破一破其中的蹊跷。
所有人都愣住了,毕竟昨夜的事情,只有车鸣和祁环最为清楚,赵班头和周仵作们并不是很清楚。
“大火焚尸,按律推断而已,谁也没法证明他是烧死还是先死,按这个规则定论是合法的,小兄弟才思敏捷,令赵某刮目,不过衙门是按章办事的……”
赵班头察言观色,微笑着打断了祁环的发问。
“我有办法!”
祁环也报以礼貌的微笑。
周仵作瞪大了眼睛,与赵班头、车鸣互对了一下目光。
车鸣却说话了。
“你说说看?”
“周仵作,不知道您验尸的时候,有没有撬开死者的嘴巴,看一看喉咙烧痕?”
祁环看向周仵作,周仵作楞了一下,有点嘲讽的说道:
“看又怎么样,不看又怎么样?”
“如果是烧死的人或动物,喉咙会被焰火烧黑,如果是先死后烧的人或动物,喉咙是干净的,就这么简单!”
“理由?!”
“活人会将焰火吸进肺中,而死人则不会!”
祁环一字一顿,环顾了一下所有人。
周仵作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轻咳了一声,看向了皱眉低头的赵班头,还有一脸愕然的车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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