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小小的剑室已经聚集太多人,门口已经挤不下,大家只能挤在走廊上,趴在窗口,议论着房中的对决。
“用连环剑,刺他下盘。”
“后面,小心!”
“加油。”
噗通一声,又有一名叫孙莲的弟子被干翻在地。
他捂着胸口站起来,看着周围道:“能不能安静些,我都分心了。”
诸人窃窃私语:
“孙莲也不行啊。”
“这已经是第九人了。”
“能让燕蛮子这么狂嘛。”
庄义生持剑而立,消化着刚才与孙莲比剑的收获。
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拱手抱剑:“在下唐繁,擅长回首剑,请赐教。”
“请。”
一个又一个人上来,出剑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庄义生的压力越来越大。
但有压力是好事,压力越大,庄义生对剑道的理解越深,进步也越快。
现在庄义生已经学会了握剑,如何正面与对方抗衡,引对方露出破绽,然后再施展背刺之剑。
他几乎已经将背刺之剑融会贯通,用的还是背刺之剑,却不拘泥于招式。
看不出背刺之剑的痕迹,但背刺之剑却无处不在。
越打越兴奋,一剑穿过唐繁的防御,刺在他的肋骨上。
虽然是木剑,但庄义生全力一击,力道也是极重。
庄义生骨子里好战的那一面被激发出来,这半天实战,抵得上平时练剑一两月。
“再来?”
庄义生剑指唐繁。
“来就来。”
唐繁挣扎着站直,忽然脸色一红,痛苦地捂住胸口。
“骨头断了。”
“这”
“我来会会你。”
又有一人站了出来,与庄义生打在一起。
早有人去请太书院弟子中的剑道高手。
太书院中,每天都有人练剑悟剑,剑道在六国盛行,年轻人以佩剑为傲。
如此,便多有当街持剑斗殴的事情发生。
便是六国中以诗书礼教著名的东卢也不例外。
一片湖泊旁,一名年轻人盘膝而坐,长剑搁在席上,正在借水意悟剑。
“穆师兄,穆师兄有人来找茬?”
“啥?”
名叫穆秋白的弟子回过头来。
“有个南燕的,在剑堂打了十几个人,孙莲唐繁都输了。”
“一个燕蛮子也敢在东卢撒泼。”
穆秋白振衣而起,长剑归鞘:“我去看看。”
等他来到剑室,人群自从散开一条路。
“穆师兄来了!”
“连穆师兄都忍不住出手了,燕蛮子肯定要输了。”
庄义生刚刚击败一人,收剑而立。
穆秋白站出来,道:“我来会会你。”
庄义生道:“请。”
穆秋白摆摆手:“不着急,你先喘匀气,莫说我欺负你。”
庄义生心想,这倒是个体面人。打到现在,他的确有些累了。
庄义生盘腿在地上,运转最庄功法,其实若是青皮葫芦在身上,庄义生的恢复速度更快,只可惜,青皮葫芦被雪娘子收着了。
趁着这个时候,穆秋波搁下铁剑,换了一柄木剑。
庄义生恢复了一些体力,道:“你不用穿上护具嘛?”
穆秋白淡然地摆摆手:“不必,你若能击中我,便算我输。”
周围弟子纷纷赞扬,作为太书院四大剑道弟子,穆秋白果然有穆秋白的气魄。
瞧瞧,啥才叫东卢才子的风度,至于庄义生,拎一柄木剑,浑身穿着护具
燕蛮子就是燕蛮子,不值一提。
双方相对而立,穆秋白抱剑拱手:“我叫穆秋白,我的剑是观湖剑,请教了。”
“请?”
穆秋白右手握剑,摆了个起手式,却没有着急出手。
庄义生也没有着急出手,他在寻找穆秋白的破绽穆秋白没有破绽。
倒不是说他真的没有破绽,而是以庄义生现在速度和力道,抓不住穆秋白的破绽。
总的来说,背刺之剑是后发制人的剑法,敌人先出手,便必然会露出破绽,再绕到敌人空门处,一剑伤敌。
恰恰,穆秋白的观湖剑也是以静制动的剑法。
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动,所以两个人都没动。
静止在原地,宛若两尊雕塑。
围观的人等得有些着急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惺惺相惜,一见钟”
“或许,他们的交手已经放在思想中。”
二人额头同时浮起三道黑线,然后不约而同地想到:
这货究竟在干啥?
“李师兄来了!”
“钱师兄也来了。”
“费师兄也来了。”
门口出现三名年轻人,目光犀利,腰佩长剑。
观湖剑穆秋白
金蛇剑李守红。
仙人剑钱知蓝。
金刚剑费墨。
他们就是太书院四大剑道弟子。
出现之后,三人不发一言,目光关注着场上。
场上两个人已经站了太久。
其实庄义生现在让零号分析一下,便可以找到穆秋白的破绽。可这并不是生死厮杀,只不过是切磋,如果使用零号,自己的实力也无法进步。
庄义生觉得有点尬了,像这样转圈子要到什么时候。
穆秋白的感觉应该也差不多。
围观的人已经等得有些着急。
动静只在一瞬间。
就在大家觉得会无限制僵持下去时,穆秋白出手了。他嗅到庄义生的气机有一丝焦躁,然后雷霆万钧般出手,一剑斜斜刺来。
他出手的一瞬间,庄义生也窥到了机会,然后立刻出手。
双腿绕步,避过穆秋白的剑法,腰身发力,一剑朝着穆秋白的背部刺出。
一刺得中。
然后再刺,再刺,一刺再刺无限背刺。
嗵,嗵,嗵!
穆秋白身体重心被打偏,噗通扑倒在地,身上挨了十几剑。
周围人下意识咧嘴。
“如果穆师兄穿着护具,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
“他说不穿的,用不着。”
“唉,大意了。”
大家都不忍心再看下去,穆师兄实在太能装了。
庄义生收剑撤步,穆秋白还举着剑乱挥,很明显他观湖剑的心境已经乱了。
“我来会一会你。”
金蛇剑李守红站了出来,浑身战意似放实收。
“那个”庄义生欲言又止。
“怎么,不敢了?”
“天黑了。”庄义生看了看窗外:“要不明天继续?”
李守红冷声道:“明天你若是不敢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