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烦我，你们都给我出去！”

哗啦一声，桌面上那些精美的瓷器全部被扫落在地，面对怒气冲冲的母亲，冯媛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一步。

“母亲，您，您不要生气了……”

虽然很害怕，但冯媛还是想要劝上几句，无奈丞相夫人正在气头上，即便是心爱的女儿开口，也听不进去。

屋子里哗啦的碎裂声此起彼伏，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自己手边再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扔的东西，丞相夫人才停下了动作。

丞相夫人乃当朝郡主，不过三十多岁，打扮的却相当老气，她的一头长发都被紧紧箍在了脑后，各种各样的金色首饰插满了头，除去这些首饰外，她还在头上戴了一条黑色红纹镶玉的抹额，这幅打扮不像是夫人，反倒是更像相府的老太君。

“媛儿，你过来。”

略显疲态的女人抬了抬眼，盯住了不远处的冯媛，听到她的声音后冯媛不敢马虎，立刻小碎步靠了过来。

“母，母亲？”

冯媛对这个母亲又敬又怕，在她面前每说一句话都带着颤音，见女儿在自己面前都是如此，郡主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给老娘站好了！别和你老爹学！”

“是，是的母亲。”

冯媛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大方一些，但对母亲的害怕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她实在不敢抬头与对方对视。

她越是这样，郡主夫人就越是气愤。

对于母女两个日常的相处状态，丞相府的下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在郡主夫人摔瓷器的时候自觉地给她更换完好，只不过今天的郡主似乎格外生气。

“媛儿，一边是太子，一边是侯爷，哪个都不好惹。更何况你已经和太子殿下定亲了，你就不知道避嫌么？”

原来说的是昨天的事。

姜辞顿了顿，继续将耳朵贴在瓦片上偷听，在郡主夫人说完这句话后，房间内沉默了许久。

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姜辞移开房瓦向下看去，只见冯媛正拽着郡主夫人的衣角，贴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

冯媛的声音实在太小，即便姜辞武技超群，也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什么“知道”“故意”这几个字眼，郡主夫人刚开始还平心静气想要听冯媛好好解释，但很快面色一冷，再次发起火来。

“媛儿，你可要掂量清楚了！”

“我已经想清楚了。”

即使害怕，冯媛也依旧坚定自己的立场，听了她的话郡主夫人怒从心头起，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冯媛脸上。

“孽女！你还在替他说话！”

郡主夫人这一巴掌可是下了狠手，冯媛直接被打得摔倒在地，即便身边有婢女们护着，还是被打得起不了身，一双眼睛顿时红了。

“娘！我……”

冯媛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母亲，而自己的母亲却连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

她知道自己让母亲失望了，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已经做过的事覆水难收。

冯媛无力地垂下了头，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啪嗒一声滴落在她洁白如玉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