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绚烂华丽的法术,擂台上的二人对战都是拳拳到肉,热血沸腾。
不过身材矮小的那个人更灵活些,总是让另一个气势汹汹的拳头落空,而他则出其不意地在反击回去。
如此几个来回,较为矮小的那个人一个过肩摔将壮汉摔倒在地,宣告获得胜利
阿九看得有些惊奇,毕竟台上那两个人的打斗,相比每个人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都会觉得是那个大块头的胜利,谁能想到结果正好相反。
阿九多看了那个小个子一眼,那小个子的年纪看上去还很小,正是男孩子雌雄莫辨的时候,喉结尚不明显,脸部的线条仍然比较圆润。
“我不服!”
人群中又传来了某个人大声的喊叫,“你怎么可能赢得了韩明轩?你肯定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小个子的心情看上去糟糕了不少,连语气都夹枪带棒,“你怎么不问问他平日里是怎么躲懒,怎么逃避训练的?”
说着,小个子的眼神都带上了不屑与轻蔑。
倒在上的韩明轩红了脸,不过幸好是脸着地,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江东流,我输了就是我输了,你不必这样说林星,”韩明轩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林星说道,“你今天给我上了一课,我韩明轩认了你这个朋友。”
林星看着韩明轩脸上真挚的神色,不说话地对着韩明轩的手握了上去,甚至还别开了头。
“林星好厉害!”人群中又传来了狂热的女子声音,这人身边跟着不少的侍从,生生地将她与其他人之间隔出了个真空地带。
“那是谁?”阿九对周围人问道。
“那是郡守家的千金。”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回答着。
“郡守是咱们这儿最大的官了,之前将军他不在时,便是由他代行将军之职。”
“就是不干人事,时不时地偷摸克扣粮草,响银,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九听了一耳朵,就没再管擂台这里的后续,而提步往军营所在的更深处走去,那里有她想见的人。
“军事重地,闲人止步。”面无表情的守门士兵将阿九拦了下来。
“我要去找唐昭。”阿九很清晰地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可是守卫的士兵是不会放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还直呼他们将军名字的小丫头进入军营的。
阿九有些头疼。
正巧擂台那边的人散了,大批的人走了回来,阿九本想顺着人群混水摸鱼进去,可是她是个姑娘,在一群大老爷们里,钗环襦裙过于显眼。
还是恰好,她撞见了与林星一起回到营地的韩明轩,说道:“二位,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要见唐昭,但是守卫的人不让我进去,你能帮我喊他一声吗?对了,我叫阿九。”
这要是个寻常地方,寻常人家,韩明轩都不会觉得怪异,但是姑娘啊,你可知道你直呼的是本朝最了不得的大将军,你这样是会被将军的迷弟打的。
韩明轩在心理想到,然而他又转念一想,这姑娘的身手不弱,或许真有要是与将军相商?
这样想着韩明轩便应承了下来,守门士兵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傻子一样。
因为普通的士兵平常是很难单独见唐昭的,若见唐昭是有要事禀报,这要是阿九只是唐昭的普通小迷妹,那么士兵是要领罚的。
在唐昭初战奠定声名之后,就算是在边关这样边疆落魄的地方,依然有不少人前赴后继,就为了见唐昭一面,唐昭被弄得不胜其扰,就立下了这个规矩。
不过阿九可不是普通的小迷妹,于是韩明轩没有受罚,反而是守卫的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面无表情地迎接着阿九的墨离,说道:“大人等你多时了,阿九姑娘。”
守卫的士兵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路,而阿九就跟在墨离的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着。
唐昭的营帐在营地的最中央,只是并不豪华,只是比普通士兵的营帐要大上一圈。
“阿昭?”阿九进入营帐之后,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就被某人抱了个满怀。
“阿九,我带你去个地方。”唐昭放下了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的公文,拉起阿九的手,就从马厩里牵走了两匹棕色的马。
营地里的人都惊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营地中蔓延着。
他们整天泡在男人群里的将军疑似恋爱了!
而被营地里八卦程度丝毫不输女子的男人们谈论的对象,已经来到了一处山口。
这山口的位置极好,从远处看去,就好像太阳就落在了这山里,粉色的霞光映照在山峦上,将上面的积雪也覆盖成了粉色。
“阿九,我本该与你完婚的。”阿九刚站稳喘了口气,就听唐昭这样讲道,“只是那一纸调令,便让你与我一同马不停蹄地来到边关。”
“我不愿,也不想再拖下去了,”唐昭看着阿九的眼睛说道,“此处天地辽阔,我们就在这里敬告天地,从此阿九便是唐昭的妻子。”
“好啊。”阿九回答着,她感觉到,原本在离开家乡便从她身上断去,几乎要消失的某种的东西,在唐昭的话语中重新被连接上。
她与这个世界有了崭新的联系。
在万里雪飘的山口,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原,阿九与唐昭并列,向天地深深地一拜,在满天神佛的见证下缔结婚约。
狂风呼啸,将雪花扬起,仿佛是对这对新人的献礼。
“拜过天地即是夫妻,此之谓敬告天地祖先,”唐昭仔细地说着,“不过后面还有二拜高堂,此时还不算礼成。”
“我阿爹不在了,我在这世上,只有一位不知姓甚名谁,身在何方的母亲。”阿九低落地说道。
“没关系的,从此之后我来代替你的阿爹来保护你,”唐昭温柔地说着,那话语明明朴实无华,那在阿九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动听,“等到日后,若能再回京城,我便带你去见我的母亲。”
“她有些孤僻,不愿与我住在一处,所以她住在京郊的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