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樂熙叼着奶茶吸管,步履闲适地和郗逐玏一起走向炸鸡店。出校门进店门,例行收获了不少各色目光。
“服务员小哥还是一如既往得帅呀。”忱樂熙瞥着他,挤眉弄眼。
“收银小姐姐也是漂亮温柔得很呢。”郗逐玏毫不示弱,用同样的小学鸡发言硬怼了回去,成功使对方噎住。
“渣男。”忱樂熙从牙缝里挤出了二字万金油,拿到了微弱优势。
“渣女。”以牙还牙!这波漂亮!(强行解说腔)
莫得办法,忱樂熙祭出了大招:如微信表情一般的僵硬微笑+客气挥手+礼貌语气“好的,再见。”
“算了算了。”郗逐玏仗着身高优势上手顺毛,成功收获白眼一对。
二人落座,能清楚地听见旁边激烈的争论。
“‘此致’应该顶格写,‘敬礼’空两格!以前我姐写给我的信都是这样的,我看惯了。”
“不是不是,‘敬礼’才是顶格写的!我印象中笔记上‘此致’才该空两格!我应该没有记错啊。”
“?什么啊,那样写出来不觉得别扭吗??”
“我觉得你才奇怪呢!你再去看看辅导书上书信体是怎么写的吧!”
......
忱樂熙支着头,听见这些话转头看向了郗逐玏:“欸,我想起来初二的时候你给我来了一封信,问我好不好、能不能安慰一下你。我当时还不清楚你为什么突然转学,还一年多没联系,一直生闷气呢。”
“抱歉啊。那会儿没来得及和你解释,我自己也没捋清楚,心绪乱得很。”
“我也欠你一声道歉,你那时候很难受吧,现在回忆起来,能想到我我很高兴。”
郗逐玏沉默了。良久,开口:“先吃吧。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吗?我晚点和你说。”
二人心情各有沉重,度过了最沉默的用餐时间。
“我吃好了。”
“走吧。去学校后门那片走走,下午第一节体育课也方便。”
一路无言,直到鲜有人处,郗逐玏缓缓说道:“六年级暑假快结束的时候,那个男人强硬地要求我去他身边,否则在他妻子已经知晓我的存在的情况下,不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我和母亲去了。我被接到那人家里和他妻子共住,美其名曰好好教导。那个人忙于工作、应酬、以及瞒过妻子去寻欢作乐,丝毫不管我;他妻子在内明讥、在外暗讽,逮着一切机会踩我、羞辱我的母亲。而我无能为力。”
“那种落差,我刻骨铭心。我从追捧的对象瞬间跌落到人嫌狗憎的地步。那会儿他妻子还养了两条狗,天天对我吠,和它们的主人一样鄙夷我。真是狼狈啊。”
郗逐玏仰起头看天,努力睁大眼睛。
“你知道的吧,很多大少爷大小姐,最看不起我这种非婚生子,即使不了解真相。得不到庇护的我就是发泄他们青春躁动的活靶子。我从没有想到会落到那种地步啊。”
一张纸巾覆盖在他的眼睛上,拦截住了几欲滚落的眼泪。
同样的一张纸巾也盖在了忱樂熙的眼睛上。她双手各按着一张纸巾,只轻轻地说:“我们一起报复回去,好不好呀?”
“你一点错都没有,错的不是你和秦阿姨,错的是他们所有人。你超级厉害的,是一个超级棒的人,你在我心里是最优秀的哦!”
郗逐玏按住了眼睛上女孩的手,微带哽咽地应了一声。二人各捂着眼睛再没有说什么,只有手心阵阵温热的湿意还诉说着内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