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璃住进来的第三天,杨絮棠含蓄的表达了想要她去医院看看孔晶晶的想法。
“晶晶知道你来,别提多开心了,说她终于可以像她那些朋友一样,有姐姐疼了。”
孔璃自己倒是不意外,她千方百计地带自己来洛城不就是为了救孔晶晶。
只是她一直没有见到自己父亲,孔吟倬。
倒是每天都可以见到唐望舒。
唐望舒的生活习惯很好,早起早睡,每天就是带着眼镜看看报纸,再不然就是去后院散散步。
有时候也会叫上她一起,在陌色的时候,不管是家里,还是工作的时候,孔璃就是个话痨,可是来到这里,她反而话少了。
除了偶尔见见杨晚柠,也许是自己天天在她眼前,她有时候见到自己,只是瞅着不说话,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推开自己。
邱宸倒是没有再打过电话,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等到十点左右,门口的车子已经准备好,杨絮棠也早早就订了孔晶晶最喜欢的红玫瑰。
医院那边的孔晶晶早就接到了杨絮棠的电话,知道今天她会来。
孔晶晶的病房是医院里最高级的私人病房,有专属的电梯直达。
杨絮棠轻车熟路,打开病房直接进去了。
而孔璃站在门口稍微停了一下。
见到杨絮棠,孔晶晶放下手里的梳子,自然也看到了门口的孔璃。
“姐姐。”
孔晶晶见到孔璃的时候,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撼。
这一声“姐姐”让原本不知所措的孔璃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缓缓的走了进来,关上门。
孔晶晶坐在床边,长发及腰,脸色苍白,但是身上有种的一种病态美,任人见了都会心生怜爱。
杨絮棠爱怜的替孔晶晶把头发梳好,“妈妈给你梳。”
孔璃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杨晚柠是如何给自己梳头发,扎蝴蝶结的样子。
可是,她们这样自己看着,心里竟然泛起了酸意。
梳好头,杨絮棠放下梳子,“我去医生那里一下,你们姐妹第一次见面,好好说说话。”
杨絮棠难掩自己的伤心,抹了抹眼泪,才离开。
“姐姐!”孔晶晶看着她,扶着床沿慢慢的站起身,“你坐。”
“喝点水吧。”孔晶晶给她倒了一杯水,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盒饼干,打开递给她,“是爸爸做的,我舍不得吃,一直留着。”
孔吟倬亲手做的?
杨絮棠不是说他忙?自己回来都在国外忙工作?
有次午睡起来,刚下楼就听见唐望舒在电话里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孔璃看着盒子里一块一块焦黄的饼干,还带着奶油味,“谢谢。”
“你应该见过爸爸了吧。”
孔晶晶尽量没话找话说,毕竟这是她们两姐妹第一次见面。
孔璃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还没有。”
“那是爸爸他忙,为了我的病,找了很多国内外的医生,可是医生说除了骨髓移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所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
“你还是坐下来吧。”孔璃瞧着她实在是弱不惊风。
“你回来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团圆了。”
孔晶晶
“你,能不能别哭了?你身体又差,躺下休息吧。”
杨絮棠为了她不知道在自己面前留了多少次眼泪,她也是爱哭的。
她只觉得烦。
“对不起。”
医生办公室。
“医生,现在可以立刻安排手术吗?”
杨絮棠担心夜长梦多。
“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需要对捐献者先进行身体检测,检测身体的心,肝,肺,肾等还有精神疾患,只有造血及免疫系统功能正常才最适宜。”
“不用麻烦,她是警察,身体肯定健康,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杨絮棠只想在过年前把这件事尽快解决。
“可是骨髓移植不是简单的一场手术,需要病人和捐献者身体都处在一个最健康,最适合的阶段,还有最重要的是,她们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是却不能百分百保证两个人可以配型成功,关于这个问题,你们家属是要有心里准备的。”
杨絮棠却是有些等不及了。
孔璃这孩子虽然明面上不说什么,但是不代表她心里没有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孔晶晶的病,她断然不会把她找回来的。
入夜。
孔璃辗转难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想起什么,把自己的行李箱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褪黑素。
这时手机传来一通电话。
“睡了吗?”林蕾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给她打电话。
“睡不着,失眠!”
孔璃挠挠头发,心里及其烦躁,但是白天她却在扮演者一个精神正常的人。
“带药了吗?”
“忘了。”
“那你明天去买点吧。”
“你去做检查了吗?”孔璃告诉自己孔晶晶的病之后,林蕾就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骨髓移植,她得多疼啊。
“还没。”孔璃靠在床边。
“你别怪我说话直,他们如今就是想用你救人才会对你好的,二十多年了不管不顾,如今他们宝贝的女儿需要你救命,千方百计的要你同意,如此不要脸,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就那么心甘情愿?跪下求你原谅都不够的。”
“你当我不知道?”
可是她什么事都明白啊。
如今杨絮棠对自己千好万好,不过是想要自己同意捐献骨髓而已。
不停的给自己洗脑,你是姐姐,她是妹妹,你应该的。
“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愿意吗?”
“我就想着自己多做些好事,就当是给小阿姨积福了。”
“你知道吗?见了我的面,一个比一个哭的可怜。”
“对了,那我的婚礼你能还来吗?不是说要带那个南宫水野一起来的。”
林蕾提到南宫水野,孔璃才想起来,他曾经答应和自己去参加林蕾的婚礼的。
可是如今,如今他们已经从未联系过了。
“不去了,他不去了。”
“你问过了?”
“没有。”
自己是没有问过他,可是回头看看,他那突如其来的关心,继而莫名的疏远,哪个不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