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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神棍?

“无妨。”姜冗策回以一笑,他漫不经心地执起酒杯抿了一口,垂下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遮盖住他眼底复杂的情绪。

旁人或许不清楚这件事的经过,可姜冗策见识过景衣与众不同的一面,心里已经把刚才的真相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徐家二爷在这种场合中毒,是景衣过去把人救了,但景衣事了拂衣去,并不邀功,做完好事,她便泰然自若地回座位照顾孩子去了。

酒入喉咙,姜冗策久久不语,他一小口一小口地抿酒,直到饮尽最后一滴酒,他才默默放下酒杯,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杯身,思绪已经飘到了远方。

他想起景衣曾给过他一本功法,以前他从未翻阅过,可是现在……见识到景秀才淡然从容地救了徐家二爷后,姜冗策产生一种冲动,他突然想马上回到王府,找出那本功法。

思至此,姜冗策不由得看向景衣,青衫秀才温雅清俊,她正偏头为身边的孩子夹菜,孩子仰头朝秀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画面恬然温馨。

姜冗策神色漠然地收回视线。

没过一会儿,徐清簌过来了,先前他步履匆匆跟着自家二叔一起走的,因为郎中已经给二叔看过了身体,徐清簌怕爷爷担心,便赶紧过来给徐夫子汇报情况来了:“府上的几个郎中都瞧过了,二叔的酒杯上有见血封喉的毒药……”

徐夫子面色微变,却听徐清簌继续说道:“按说这种毒药无解,可见下毒之人心思歹毒,想要了二叔的命,但奇怪的是二叔身上的毒不仅解了,还清的很干净……二叔现在身体康健,没有丝毫不适。”

徐夫子先是气愤有人竟敢这么算计徐家,选择在他的寿宴向他儿子下手,可听完徐清簌的话,徐夫子诧异不已:“毒解了?”虽说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他怎么觉得这件事透着几分诡异?

“是啊……孙儿也觉得蹊跷。”说着,徐清簌下意识地朝着景衣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二叔中毒后,只有他和景衣接触过二叔,可他压根不懂治病解毒,那么救了二叔的定然就是景衣了。

可景衣是如何给二叔解毒的?

徐清簌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貌似是景衣动作粗鲁把二叔拽起来……然后二叔就好了。除此之外没什么异常。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是谈话的好时候,徐清簌低声在徐夫子耳边道:“请爷爷别放心,二叔说他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徐夫子点头,虽然他觉得儿子的安危比他的寿宴重要的多,可这场寿宴也代表了徐家的脸面,不论徐夫子多么迫切地想揪出幕后黑手,此刻都必须把寿宴开下去。

徐清簌给他爷爷传递完消息后便坐了回去,他探究地望向坐在自己不远处景衣,实在难以想象景秀才还会解毒……府上的郎中说酒杯上的毒药十分罕见,他们根本没把握配出解药,中了这毒意味着半只脚踏进鬼门关……莫非他想岔了?其实这件事和景衣没关系?

徐清簌心事重重地吃了几口饭便再也吃不下,过了一阵,他的二叔笑吟吟地出现在寿宴上,宾客们见徐家二爷真的没事,也都松了口气,场上气氛也渐渐活络起来,泠姜国的习俗是吃饱喝足后献礼,待到宾客们吃饱喝足,下人们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饭菜撤下去。

徐夫子的儿孙们便开始依着辈分和家中排行给徐夫子祝寿,等轮到徐清簌时,他呈上的是一副名家所画的童子贺寿图,至于宾客们带来的寿礼早在饭前就已经登记过了,祝寿这一环节没再发生什么意外。等热闹完,众人也该散了。

姜冗策地位最高,没人敢比廉王世子走的还早,他最先离席,其余宾客也陆续离去,景衣拉着笙儿随着人群就快要走出徐家大门,却被急匆匆追过来的徐清簌拦下了:“景衣,你……我有话问你。”

景衣道:“什么事?”

徐清簌犹豫了一会儿,见景衣面色沉着、目光坦然,不禁怀疑景衣究竟是不是二叔的救命恩人,思来想去,徐清簌决定先把人留住,他道:“难得你来我家做客,吃了晚饭再走吧。”

景衣笑道:“改天吧。”今天徐家要查凶手,她和笙儿留下恐怕不太合适。

“景衣,你就给我个面子吧,”徐清簌道:“这可是我爷爷叫我挽留你的,假如我连这事都办不好,少不得挨一顿训了。”

听他提起徐夫子,景衣便没再推辞,徐清簌引着她和笙儿到了他的住处,解释道:“我家出了点事,先委屈你们在我院里待一阵子,左右现在没什么事,我们来聊聊策论吧?”

聊策论还不如赏景呢。景衣兴趣缺缺,低头询问笙儿的意见,没想到笙儿点头说:“徐叔叔,我们来聊吧。”

“笙儿真是个好学的。”徐清簌笑着赞许了几句,当真和笙儿开始谈读书心得,景衣在一旁安静品茶,氛围倒也融洽,而徐家的主院里,徐家二爷徐盎宁顺藤摸瓜抓住了想害死他的主谋,还没开始审问,那人便面目狰狞道:“你为什么没死!你明明喝了酒!我不甘心,你该死!”

徐盎宁听着这声音耳熟,上前发现此人带着人皮面具,待到揭开面具,徐盎宁才认出眼前之人是谁,只听对方嘴里重复着:“不可能,我用好几种剧毒混在一起,你怎会没死?”

徐盎宁目光微闪,叫人把凶手带下去,徐夫子出言问道:“盎宁,你身体真的没事?”

“儿子没事,”徐盎宁微微躬身,停顿片刻,他才说:“清簌的那位同窗……很不一般。”

“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口中说什么疾厄宫……我耳朵好,听见她的嘀咕的不是什么好话,就瞪了她一眼,她也不恼,反而跟我说别喝酒,不然会有性命之忧,我以为她是专门找事的,念在今日父亲寿宴,我也不好把她赶出去,直到我后来喝酒中毒,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她出现在我面前……”徐盎宁深吸一口气,羞愧道:“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我觉得,我身上的毒一定是她给解的。”

徐夫子皱起眉头,他知道徐盎宁说的是景衣,原本他也觉得是景衣给二儿子解了毒,可此时听了二儿子一番话,徐夫子很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中毒傻了,否则他怎么把景秀才描述的跟个神棍似的?

“罢了,你也不必在这里胡猜了,我已叫清簌留下景衣了,盎宁去跟景衣道个谢吧。”徐夫子摆了摆手,说道。

这件事对景衣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她没想到廉王世子会因此开始翻看她给的功法,姜冗策不愧是天赐木灵体,仅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就感受到了灵气,整个廉王府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陆续倒在地上,凝聚出不少绿色光团,涌入姜冗策的体内。

只可惜普通人看不到这些光团,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开始惊慌,认为树木枯败不是什么吉兆,殊不知这是树木精华被吸收走的缘故。

世间花草树木天生亲近木灵体,姜冗策一鼓作气突破到练气期一层,与此同时,正在徐府的景衣通过主仆契约感觉到姜冗策的变化,挑了挑眉:“一旦他也成为修真者,这主仆契约就很难解除了……”梁冗策居然这么快就向她低头,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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