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是不是当我不存在。”白解放对于这二人直接忽略他的行为感到无语又气愤。
“嗯。”“嗯。”两人更是同时看着白解放,异口同声地回答。
“靠!”白解放彻底没辙,看着咳得面色泛红的顾邢,走到他的身边,一边帮他拍着背,一边好脾气地唠叨他不能喝还要喝之类的话。
从赵声的视角看过去,这俨然就是一副小媳妇照顾醉酒丈夫的情形,一些奇怪的cp出现了。赵声之前望向顾邢的眼神不禁变了些味道。网上已有的资料都说顾邢不近女色,没有女生能近他的身,正是因为如此,不少传闻都说他有断袖之癖,而现在的这幅场景,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似乎是察觉到赵声眼中的意味深长,顾邢一把拍开了白解放搭上来的手,恶狠狠地盯了赵声一眼,在心里记了一账,头也不回地走了。
“邢哥,你等等我!”白解放急忙追了出去。
“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你再考虑一下。”能让顾邢说不错的调酒师,白解放觉得有挖一挖的必要。
看着这两人的离去,赵声噗嗤一笑。
“我笑了?”赵声在笑后自己都感觉惊讶。认识赵声的人都知道,赵声不爱笑,就连她的铁子傻蛋都没见过她笑几次。不爱笑的原因只有赵声自己知道,在上天接连夺取她的母亲和蒲奔后,赵声就再也不想对这个世界笑了。
傍晚八点,赵声下班。
酒吧的所有事宜都是傻蛋在背后操持着,她只用给出银行卡号,看着里面余额的零慢慢变多。用傻蛋的话来说,那就是她这个甩手掌柜当得可潇洒了。
八点这个时间,正是街道上人群涌动的时候,酒吧所处的位置又正处于失去中心,更是被灯红酒绿所包围。
“shirt。”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赵声心底生出了暴躁,从裤兜里熟练地掏出了打火机和香烟,打火机在手中快速地转了一圈,在“啪嗒”一声后点燃了赵声叼着的烟。
“呼。”在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后,赵声心里的烦躁才减少了几分。
赵声去看过精神科,医生说她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在母亲去世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灯红酒绿。她也曾向这个世界求助,可是世界没有听到。
母亲奄奄一息时,她跑出了家门,向大街上的人磕头求助。但当路过的人看见了她满脸的血污和勉强蔽体的破烂衣衫,都眼神躲闪地走开了。她甚至还用自己四岁的弱小的身体去抱紧她遇到的人的腿,但是那是个烂醉的酒鬼,只当她是一团垃圾,骂骂咧咧地踢开了。赵声艰难地爬起后,无意间看向了一个高级的咖啡厅,阮心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和她年龄相当的女孩,对面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台上摆着一个三层高的蛋糕,上面的芭比娃娃是她一直想要的。
那个小女孩穿得像一个小公主,身上的蓬蓬裙一闪一闪的。阮心和对面的那个女人开心地笑着,为小女孩唱的生日歌似乎也飘进了她的耳中。
疼,赵声被那个酒鬼踹得很疼。可是心底更疼,赵声一路上踉跄地走着,带着满身的伤回到了她与母亲的那个破烂的小木屋。
即使赵声刻意的用清水将伤口清洗了一遍,赵斐在看到她时还是心疼不已。她的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受了委屈也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妈妈。”赵声小小的身体蜷在赵斐的怀里,喃喃地喊着。
赵斐充满眷恋地看着赵声那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泛黄的小脸,艰难的抬起了手,一下一下地拍着赵声的背,哄她入睡。、
“声声。”梦里的母亲一边叫着她的小名一边笑着和她挥手告别,当她想追上去时,梦醒了。赵声向一侧摸去,只触到了母亲早已冰凉的身体,母亲的手与她握着,掌心上是一块写着“斐”的玉佩。
天还没亮,赵声却觉得她的天再也不会亮了。她一边无声地流着泪,一边将尚有母亲余温的玉佩戴在了脖子上。
赵声在床前跪了三天三夜,徒手为赵斐刨出一个五米的深坑,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手指的血也不自知。她为赵斐将能找到的花都找了,将赵斐的尸体围了一圈。赵声买不起墓碑,只找到了一根被割开的木板,她在木板上只留下了四个写得歪歪扭扭的大字:赵声之母。
在赵斐离去的那个晚上,世界就把那个心中存有良善的四岁的赵声杀死了。
在这之后,赵声更少笑了,每当处于夜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时就会出现莫名的暴躁,在蒲奔离去后这样的症状更加严重了。赵声会双眼通红,甚至有让双手染上鲜血的冲动。所以赵声一直避免外出,不往人群多的地方挤。直到前几年,赵声第一次杀人,在连着吐了三天后,发现香烟能勉强抑制暴躁,赵声才敢在夜里一片繁华的街道上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