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个月。

太虚山，仙人傲然而里，握住桃木剑的右手随意的背在身后。

宁耀则是站在不远处，微闭双眼，身旁缠绕着紫色的流光。

“师尊，得罪了。”

轻轻吐出这样一句话，宁耀几乎是凭空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包裹着紫光的拳头重重的落在了符华所站的位置。

地面瞬间凹陷，蛛网般的裂缝蔓延开来，烟雾从地表升起。

但……

没打中。

来不及考虑重新订制一套阴阳鱼地砖需要多少钱，宁耀通过对崩坏能的感应隔空锁定了自家师尊的位置，随后猛的挥手甩出一团紫光。

“不错。”符华随手将光团打散，然后用小臂砸向了紧跟在光团后面的宁耀。

宁耀目光一凝，崩坏能在身下凝聚，他用力一踩直接空中二段跳躲过攻击。

一击不成，符华立即转身，纤纤玉手以类似劈挂掌的方式再次拍来。

宁耀在空中不方便借力，当即也是转身一拳轰了出去：

“寸劲·山崩！”

巨大的反作用力传来，宁耀被倒推出去倒退了十几步才停下来。

“寸心拳法用的也不错。”符华评价道“但仅这样可还不够。”

“我当然知道。”宁耀面不改色道“刚刚只是热身罢了，接下来可要认真了。”

说着，宁耀开始感应起自身的每一份力量心意逐渐平静，直至进入到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一无所知，一无所觉。

此为：太虚剑心。

所谓剑心，通俗来说便是让身体进入竞技状态的方法，在剑心状态下，使用者可以完全发挥自身的全部潜力。

宁耀再次欺身而，带着残影和符华纠缠在了一起。

他的目的并不是打败符华，而是抢走符华手中的桃木剑。

空气中的崩坏能化作无形的触手飞舞翻动，试图抢走符华背后的桃木剑，可是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随手轰散。

宁耀没有气馁，在剑心状态加律者体质的双重加持，此时符华的一举一动都被倒映在了宁耀的脑中。

毕竟师尊只是动用了和宁耀同一层次的力量。

通过对崩坏能的感知，宁耀竟然也能够和符华短时间内打的有来有回。

甚至，还缓慢的跟了对方的节奏。

符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手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减慢。

最后，在某一个瞬间，崩坏能在符华背后炸开，趁着对方恢复平衡的刹那在空中虚握，两把由崩坏能聚集形成的无形之剑被他握在手中。

两把剑交叉着向前斩去，符华不得已只好脚下发力，整个人横着在空中一个侧翻躲开攻击。

宁耀猛的睁开眼睛，融金般的精光绽放而出。

“嗯……”符华突然感觉一阵不安“这是……不好！”

地面，由崩坏能凝聚形成的紫色晶体凭空出现，然后猛的向刺去。

不得已之下，符华终于使用了了自己的两只手，一掌拍散水晶，另一只手和宁耀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寸劲·开天！”×2

相同的招式碰撞在一起，宁耀凭借律者体质硬生生的吃下这一击，然后另一只手带着一片紫色荧光向着符华袭去。

巨大的力量化作冲击波四处散去，周围灰尘被直接冲散。

宁耀有些狼狈的坐在地，得意的冲着符华晃了晃握在手中的桃木剑。

此时的桃木剑已经濒临报废的边缘，宁耀却以崩坏能强行将其重新固定。

“你合格了。”相比宁耀的狼狈，符华却只是飘然若仙的站在原地，连衣服都没有沾染灰尘。

在刚刚那一瞬间，宁耀确实是抢到了桃木剑，而自己也不得不使用了超出宁耀的力量。

“那是当然。”宁耀说道“毕竟我是律者。”

太虚剑气的最终目标是像律者一样随心所欲的操纵崩坏能，但作为律者的宁耀可以说是一开始就站在了巅峰。

可以说，能够从师尊的手里抢到东西，对崩坏能细致入微的操纵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天命去吧。”

“……欸？”

“我的任务是教导你学会使用崩坏能，既然你已经能够掌握这份力量，那我就自然没有在强留的意义了。”

“可，可是。”宁耀有点慌了“您当我刚刚输了然后再继续留我在这里怎么样？”

符华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目光中闪过几个大字：

“你以为呢？”

“好吧。”宁耀叹了一口气“意料之中，什么时候走？”

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奥托会放任他这样一个保持人类意志的律者离开，所以也没有觉得符华会把他一直留在这里。

只不过……

还是稍微有些舍不得啊。

“师尊？”

“我不会道歉的。”符华转过身，背对着宁耀“而且去天命任职也并非坏事，有我的存在奥托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啦。”宁耀笑着挠了挠脑袋“就是……我不在的时候，希望您能照顾好自己。”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宁耀说道“就是觉得您很孤独，孤独的让人有些心疼。”

“孤独吗？”符华淡淡的说道“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才是最可悲的事情啊。”宁耀缓缓起身，默默的拍去身的沙尘“今晚我来做饭吧，也算是最后尽一尽作为徒弟的孝心。”

符华没有回答。

这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够一直在一起，所谓成长就是不断的重复相遇和离别的过程。

在最后的最后，躺在棺材或是葬在荒原的，依然只会是自己孤身一人。

晚宁耀做了蛋挞和水煮鱼，又热了一份水饺和灌汤包，除了蛋挞以外和第一次见面时师尊所做的一模一样。

古典的八仙桌，两人都一言不发的夹着菜，气氛沉的可怕。

最后，还是宁耀忍不住先开口问道“我要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再走吧。”符华夹起一块鱼肉，仔细的挑去鱼刺后放在宁耀的碗里“我会通知天命那边的。”

“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宁耀低语道“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见到幼年时期的草履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