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这回说话算数,第二日果真早早就过来了,我招呼他坐在了屋外。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按理来说,玄安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坐在这里了,而今日却迟迟不见他的影子。
“今天你来得倒是早啊。”我看着坐下来的司命打趣道。
司命喝了口茶,目光幽怨的盯着我:“昨天这不碰巧来的不是时候吗。”
“你看看你,怎么那么胆小?见到玄安就那么怂?”我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唏嘘道。
司命冲我抱拳:“我哪儿敢和你比呀?也不知道帝君怎么了,竟然对你比较特别。”
我摇了摇头:“你可别打趣我了,玄安帝君为什么让我来这里,你不是都清楚了吗。他后来是觉得我比较有趣,所以慢慢对我的态度就转变了吧。”
“你说这话倒是也没什么问题,但根据我多年来的直觉,你们俩之间绝对不简单。”司命托着自己的下颚,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别瞎掰啊。”我给他的茶杯添上。
司命撇了我一眼,无可奈何地说:“你呀,你好歹也看了那么多话本子了,怎么直觉方面这么差呢?”
可是我并没有如此觉得啊,相反,我还能够察觉到很多细微的事情呢。
其实就算司命不说,我也感觉到玄安有些时候比较奇怪,他有时会做出超乎我预想的举动,可我也没太敢多想,毕竟玄安可是远古帝君啊,他的想法岂是我们这些人能并理解的。
我冲着司命摇了摇头:“好啦,别说这件事情了,都一个月没见了,有没有发生什么新奇的事情?”
“哦,对了。”没等他开口,我就抢话问道:“这一个月左右你来过吗?”
“来过啊,可是你正病着,帝君他连一面都不让我见。”司命撇了撇嘴,“帝君一定是因为你,所以才对我这么敌意,哎呀呀!”
未等我说话,司命忽然认真地问:“不过,你为什么会昏迷啊?”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司命,他的眉头轻轻一皱,默不作声,想了好半天。
“你想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一般司命摆出这样的神情,那其中必然都埋着大事儿,“快说给我听听。”
司命摇了摇头。
我更好奇了:“不能说吗?”
“确实、确实!现在可是在雾原啊。”司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咱们说说别的吧。”
“别啊”我连忙向司命凑了过去,“这话说到一半儿,我晚上可要睡不着了。”
“哎呀,无非就是一些老掉牙的故事,哪有现在发生的事情好玩,你就别打听了噢!”司命商量着我。
“不对。”我抓住了司命,“你不对劲,快说快说!”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司命终于甩开了我:“好好好,真是受不住你,我简单跟你说说吧。”
我立刻乖乖坐好等着听故事。
司命凑近我耳边小声说:“在数万年之前,天界有一位穆清元君。”
“现在没了?”我插嘴问道。
司命快速点点头:“她和天帝互相爱慕,本以为是段佳话,但后来发生了一些纠葛,穆清元君就搬到朋友给她准备的神界里住处了,她的朋友也就是玄安帝君,你还记得卷轴不?里面的元君就是这位,可那卷轴吧,也只不过是大家最侧重的猜测而已。”
真没想到那位元君还和天帝有纠葛,不过等等,我皱眉问:“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天帝风流至极,天妃众多吗?”
“对啊,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反正要是我猜,那绝对是穆清元君受到了伤害。”司命一脸坚定地给我分析。
我也认同他的观点,但还有疑惑:“可是穆清元君怎么现在不在了?”
“这个啊”
司命忽然没了声音,他指着自己的喉咙朝我挤眉弄眼,却说不出一个字,我连忙帮他看了看:“你怎么了?”
但下一秒我就知道为什么了,只见一脸倦色的玄安出现在了我们附近,完了,还是让他老人家发现了。
司命起身向他行了礼。
故事的人物之一来了,我正打算亲口问问,司命不愧是我的好友,立刻就看出了我的小心思,急忙从旁拉住我使眼色不让我开口。
我一想也是,这些既然玄安之前没有告诉我,自然是有他的缘由,我问也问不出来,还可能自讨霉头。
不过玄安此时竟然连正装都没有穿,只着了一身白麻布长袍,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我急忙上前询问:“帝君,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我给你把脉”
“不用。”玄安将手背后,走到司命跟前,我看到他冷冷地瞄了司命一眼。
司命一哆嗦,居然朝我靠过来,毕竟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我便上前一步,拦在了他们之间。
我偏头看了眼司命,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玄安的声音低沉:“司命星君事务繁杂,怎的总有机会来本君的雾原?”
司命指了指嘴巴,玄安眸子一闪,他便可以开口了:“帝君,寒露是小仙的朋友,她久病初愈,现在正缺人解闷。”
玄安看向我,我立即冲着他献上最真诚的笑容。
他的目光立即移走,继续盯着司命:“这本君不反对,但”玄安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威胁之意:“方才的事情,星君得再思量下能说与否。”
司命连连点头:“此事小仙有错,今后定会谨言慎行。”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我就是好奇心太重了,下回可不能这么拖累司命了,他本来就畏惧玄安,眼下说不准是真的把玄安给得罪了,我心中的话脱口而出:“帝君还是怪我吧,谁让我不由自主的就很想了解你的事情呢。”
我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表达偏颇了,玄安一怔,半晌只张口道:“罢了。”
司命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随后他就和玄安请辞了,我也跟着舒了口气。
说来也奇怪哈,玄安帝君明明是那么多人忌惮的人物,就连天帝对他的态度、无论是不是表面功夫,整体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可我,就真真实实的感觉到,我面前的这位帝君,并非他们眼中的那般尊贵到不食烟火气,他平日里与我玩笑时,每每仔细回想,脑海里出现的形象所带着的笑意永远都是那么晴朗暖人。
“发什么愣?”玄安将我的思绪打断。
我有些懵:“啊?”
玄安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学针灸去。”
我不禁在心里呐喊:亏我还想你是个多温和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