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自己现在也是半个身子进黄土的人了,况且听这狼的意思,他们现在应该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既然如此,不妨直接问清楚。
“找到真身?如何找,又该在哪里找?”
“可否感觉自己体力恢复了?”
“已经与平常无异了。”
“那好,我即刻带你离开这奇异森林。”
奇异森林?时九心中思索着,就是这个地方?看来,她果然不再原先的那个国度了。
因为重活两世,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高大茂密的森林。
此时她们所在的地方尚有一片空地,阳光得以直射,灌木几乎不可见。向深处看去,枝繁叶茂的碧木遮天隐日,若人和动物行走其中,定分不出昼夜。指尖微微用力,身下的地藓渗出水来。时九抬头看看耀眼的阳光,手中却一片潮湿。这样奇怪的地形条件,是真实存在的吗?
缔结契约、找回真身、奇异森林......这一切,仿佛已经超脱她的认知了...
然而更超出她认知的,是孤九当着她的面变身了......
是这该死的国度,还是她该死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啊?
体型再次幻化增大,毛发犹如利刃,周围萦绕的淡淡的戾气,此时的时九与孤九,就是蝼蚁与象的差距......
“上来。”
......怎么上?时九面色如土,冷冷的盯着孤九。
“用你的思维。”
...思维?想象吗?
不瞒您说,时九梦见自己飞的次数还真不少,但每次即将起飞的时候不是梦醒就是扑腾不起来,因为现实的引力实在是太沉重了,有些事情她在梦里也无法得偿所愿。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往之不谏,来者可追。”
呵呵,过往的事不能改正是真,但并非不能追究!这狼是在怨她记着前世的仇?
她从来不自诩为君子,宽容的人,要么是她已经凌驾于此人之上,否则就是没有令其一击致命的能力。无关紧要的原谅不打紧,但害了她性命的,还要宽容吗?
她有几条命可活?
她的运气能次次这样好?
天方夜谭!、
屏气、凝神,时九深呼吸了一口,继而缓缓吐出浊气,眼神坚定,不难看出带了许多戾气,却慢慢飞升,成功坐在了狼的背上。
孤九瞠目结舌:这女人竟然带着这么紊乱的心神意念腾空了?可她还未开始修炼,原力封印不是还没解除吗?!
空地另一角,高大而幽深的树上,
宽大的帽帷遮住了男子的面貌,却能感到他阴鸷的目光锁着空地上的一人一狼。
“国师,陛下让我们来探查奇异森林的灵兽,我们在这里耽搁了太多时间,恐怕......”
“他怎会知道我耽搁太多时间呢?”
他?我?死侍微微睁大了眼,“国师这样称呼陛下?不担心我向陛下汇报国师擅离职守、以下犯上吗?”
“你不是被灵兽奇袭了吗?怎么汇报,嗯?”
死侍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瞬间身体犹如无风中断线的风筝,直线坠落,诡异的没有一丝声响......
“被”缔结契约吗?有意思......
驰骋出森林,时九才发现这里他妈的哪是森林,简直是怪兽世界好吗?!
那个毛茸茸的,两个大耳朵的,还是兔子吗?有和老虎一样大的兔子?还有那个尾长好几米的,是恐龙吗?好像不是...尾巴上还有倒刺,眼神不似动物,反倒有几分人的感觉?那个树,树根纵横交错,仿佛与其它林木、和这土地融为一体了,
面对新事物茫然无措的感觉再次袭来,眼前的枝条藤蔓近在咫尺,仿佛随时能划破自己的脸,割断自己的喉咙,呼啸而过后,却发现自己毫发无伤......
这样忽明忽暗行驶了半个时辰后,时九的眼底终于浮现了清明的光亮,这里完全不同于方才光怪陆离的景象。
如果说,刚才是在玩一款昏暗而刺激的魔兽世界,那么现在就是飘飘然修炼的仙境了,云雾缭绕,似梦似幻,穿梭在这片云海之间,迎面的风将发丝乖顺的捋到耳后,眼睛干涩,近乎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时九极目远眺,什么也看不清,近处也只是云雾,一层接着一层,绵绵不绝。
“这是哪里?”
“天陆。”
“......”一个完全陌生的时间、空间,她怎么交流?纵然如此,考虑到自己仍有生命,时九适时地选择缄默。
孤九着地,准确来说,不能称之为地。
这个世界的万物景象,草、木、禽、云、雨、雾....她都是识得的,却与原先的丝毫不同。刚刚还是白昼,如今时九蹲在某个显赫府宅侧院的大树上,抬头月光皎皎,街道万籁俱寂,只有洒下的清辉勾勒出世界的模样,不是传来几声狗吠。
时九手搭上孤九的头,树叶簌簌,她没再说话。
“这个好死命贱的!又不能修炼,顶着个尊贵身份摆谱给谁看呢!”
“没有!我没有!”
“哎哟哟~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我说错了吗?可不是命贱的?上好的时府世家竟生出来一个没原力的废物?!你不是时府的败笔谁是?!”
“就是就是,现在说起时府的大小姐,哪个敢提你这个废物?还不丢尽了我们的老脸?”
粗噶尖锐的谩骂声响起,时九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的场景她见过不少。
既然孤九说是来归原身,她等就是了!
不多时,谩骂声停止,女孩求救声、哭泣声、呻吟也一并停止,万籁再次归于寂静。
时九趴在孤九背上,轻轻进了刚刚争吵的地方。
时九觉得很奇妙,按理说她是一缕游魂,不可以用飘的吗?还是她重了?
站立在奄奄一息的女孩面前,时九细细打量着蜷缩在柴堆上的人:与她身着相同的血衣,相貌也是一模一样。只是这女孩脸上写满了痛苦、恐惧和挣扎,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不是她...
丝毫没有同情感觉,她不是圣母,顶多可怜一下这女孩,对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孤九坐下,看着她脸上淡淡的表情,突然觉得这确实是不好惹的主?有点想嚎一声,怕打扰了其他人。
女孩的气息逐渐微弱,时九也感觉到了一股越来越强的引力推着她向她靠近,“啊!”
一股剧烈的撕裂感袭来,柴堆旁的女孩突然睁大了双眼,眸光凌厉而坚决,转瞬似极其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孤九注视两秒,低下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属于他们的时代,就快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