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科长，军……军统女特……特工，她……她咬舌自尽啦！”脱掉的裤子还没有提上来的陈浩，怀着悲痛的心情，在被绑在受刑架上面的军统女特工咬掉舌头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才佯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支支吾吾地大喊大叫了一番道。

“嘭”地一声闷响，审讯室的那一道紧紧关闭着厚实大铁门被人从外边推开，等候在审讯室外面的行动科科长汪建功，带着他手下的几个人，急吼吼地冲了进去。

冲进去的汪建功，以及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人去注意站在受刑架前的陈浩脱没脱掉裤子，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被绑在受刑架上的那位年轻女军统特工身上。

做事老练的汪建功，先是瞧了一眼年轻的军统女特工满嘴鲜血，随后就用手使劲掰开了还在不停往外汨汨流淌鲜血的嘴巴，果然发现了嘴巴里面有被牙齿咬断的舌头，紧接着，他赶紧伸出左手的食指放在了年轻军统女特工的鼻孔上，发现已经没有了鼻息。

就此，汪建功判定这个年轻的军统女特工，正如刚才陈浩所说，咬舌自尽了，顿时，不免让他长叹了一口气。

原本汪建功是希望，通过他想出来的这个龌龊卑劣的办法，让陈浩来付诸实施，以此逼迫被他打得遍体鳞伤面目全非的年轻军统女特工招供。

结果却令汪建功大失所望，就连这个被严刑拷打到没有人样的年轻军统女特工，都采用以死相逼的方式来排斥抗拒陈浩，看来，在厌恶陈浩这件事情上，敌我双方都达成了一致共识。

直到这个时候，汪建功才注意到，此时站在他旁边的陈浩，吓得是面色惨白，双腿发抖，而且，连刚才脱掉的裤子都没有提上来，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见此情景，让汪建功禁不住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声来，他轻轻地摇了两下头，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伸出他孔武有力的左手，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此时跟他相对而立的陈浩右侧的肩膀。

“陈浩，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把你的裤子提起来吧！”汪建功嘴巴凑到陈浩的耳畔，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轻声细语地提醒道。

被汪建功这么一提醒，愣在原地的陈浩，赶紧低下头去一看，顿时，就把他给吓傻了，二话不说，赶紧蹲下身去，手忙脚乱地把脱掉的裤子提起来，并重新束上了腰带，耷拉着脑袋不敢抬起头。

站在一旁的行动科其他几个人，看到陈浩那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俱都忍禁不俊，捧腹大笑，一个个笑得都合不拢嘴，甚至有人的都笑弯了腰。

其实，看到陈浩那一副狼狈不堪的窘相，汪建功暗自在心里头也觉得非常好笑，只是作为长官的他，不能够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而已。

看到他手下的其他几个人笑得也差不多了，汪建功就板起一副面孔，没好气地大声制止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嘲笑陈浩了，要是换做是你们的话，估计，结果应该都一样，这有什么好笑的。”

把话说到这里，汪建功冲着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人的陈浩，用和蔼可亲的口吻，明知故问道：“陈浩啊，这个军统女特工在咬舌自尽之前，向你交代了什么没有？”

当汪建功把话问完，羞于见人的陈浩迟疑了大概五秒钟的时间，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支支吾吾地从嘴巴里面吐出来两个字：“没……没……没有。”

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汪建功一边摇着头，一边用手指着站在他面前的陈浩，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用不耐烦的口吻，大声训斥了一番说道：“陈浩啊陈浩，你说你，连这一点儿事情都办不成，我要你留在行动科还能够干什么用呢。也不知道丁主任是怎么想的，非要把你留在我的行动科。你知不知道，自打你进了我的行动科，耽误了多少事情啊。

“就拿今天来说，好好的一个军统女特工，竟然在你的面前咬舌自尽。要知道，我刚才一连几个钟头的时间，对这个军统女特工实施了严刑拷打，哪怕把她打得遍体鳞伤面目全非，她也不曾有一丝轻生的念头，现在可倒好，人被你陈浩给逼死了，追查那个被捣毁的情报站其他军统特工人员的线索就此中断。等下，要是丁主任过问起此事，看你小子拿什么去交代。”

自打汪建功吩咐他使用侵犯身体的办法对那个被绑在受刑架上不能够动弹的军统女特工施暴开始，陈浩就已经料想到，这是汪建功给自己挖的一个坑，而他却又不得不跳下去。

如果在他的逼迫之下，那个军统女特工供述出了情报站的其他军统特工人员名单，那么，汪建功就可以以此向丁墨村主任请功；若是那个军统女特工宁死不屈拒不招供，或者是咬舌自尽，由此带来的严重后果，自然是让他一个人来承担，汪建功肯定会在丁墨村主任面前打他的小报告，希望把他可以从行动科踢出去。

只是，让陈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军统女特工在临死之前，竟然给他留下了一长串摩斯密码当中的明码，他分分钟就破译了出来，破译出来的这十几个字，是一个位于上海公共租界的地址。

在此时的陈浩看来，军统女特工在临死之前交给他的这一个地址，十有八九是跟她同在那个被捣毁的情报站一起的其他军统特工活动或居住的场所。

面对汪建功的训斥和责难，陈浩只要把军统女特工临死之前就交代的这一个地址告诉给丁墨村主任，那么，他就可以得到丁墨村主任的器重和赏识，让汪建功打他小报告的阴谋无法得逞。

不过，陈浩暗自在心里头做了一番权衡利弊得失之后，他立马就不再动摇，坚定住了一个信念，那就是绝对不能够把军统女特工临死之前告诉给他的地址，让76号特工总部的其他汪伪特务知道，自然包括对他青睐有加的丁墨村主任。

拿定了主意之后，刚才还耷拉着脑袋，摆出一副自渐形秽模样的陈浩，当即就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跟他相对而立的汪建功，不卑不亢地反驳道：“汪科长，人是我逼死的不假，可问题是，这个丧尽天良的馊主意是汪科长您出的，若是说有责任的话，不仅我一个人又责任，包括汪科长您也有责任。即便是到了丁主任哪里，我也可以当面跟你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