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梁绾卿的年轻妇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两个小男孩,“你们两个不许这么叫我女儿!我女儿叫梁绾卿,不是小结巴,更不是丑八怪!”
梁绾卿眉梢微挑,倒是与她重名。
人群中几个妇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捂着嘴窃窃私语。
“都不知道赵晓曼还有这么虎的一面。”
“为了一个丫头片子得罪副队长的,往后,别想好过。”
……
自称是梁绾卿奶奶的老妇人更是如同护崽的老鹰,挡在人群中间,虎视眈眈地瞅着那两个小男孩。
“你们两个胡说八道,我孙女今年才四岁,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快二十岁了,我看是你们两个把我孙女推到河里,是你们两个打了我孙女。”
老妇人回头看着梁绾卿,“晓曼,你先带绾绾回去,估计饿坏了,也吓坏了,这里交给我。”
两个小男孩拽着自己的家长撕闹,一个劲地说就是梁绾卿打了他们。
两个人抢着描绘梁绾卿如何欺负他们,在场之人面面相觑,越听越觉得不可能,再看梁绾卿,头发上全是泥,浑身湿透,分明就是受欺负的那一个。
只是碍于其中一个小男孩是生产队副队长的儿子,他们不好直接拆穿。
赵晓曼将梁绾卿抱起来,刚准备离开,就被壮壮妈拦住,“站住,我儿子的事情还没完呢,就这么走了?”
壮壮是她的宝贝儿子,被一个丑丫头片子欺负了,她要是不讨回公道,回去肯定会被她婆婆呲的。
自称是梁绾卿奶奶的老妇人瞅了一眼大家伙,径直忽略了壮壮妈,“副队长,这个事你看怎么办?不行我们现在就去大队长那里,把这件事掰扯清楚。”
“这闹到大队长那里,只怕对咱们大家伙影响不好。”人群中一位长者语重心长道,其他人纷纷跟着点头,眼神直射到副队长身上。
只要是关系到他们自身利益的事情,哪怕是副队长,他们也敢直视。
那两个小男孩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连哭都忘记了,只是死死拽着自己的家长,怯生生地看着老妇人。
梁绾卿第一次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第一次,当她与别的小孩发生争执的时候,她没有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批评,没有被质问,没有被按上各种罪名,而是被相信,被保护。
低着头吸了吸鼻子,这才认真的看了一眼一直紧紧搂着她的年轻妇人。
她的五官看上去很精致,脸色却很憔悴,身形消瘦,身上还有股中药味,看气色,应该是常年服药所致。
“是啊,我们六丫头才四岁,怎么可能打的过两个大男孩?”
梁绾卿身边又出现一位妇人,她侧首看了一眼,粗红的皮肤,略微上挑的眉眼透露着几分精明。
她倒是十分亲切地拉着梁绾卿的手,“哎呦,你看看我们六丫头的手,都破了,这衣服都是湿的,六丫,跟大婶说,是不是他们两个把你推到河里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儿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壮壮妈伸出结满老茧的手指着梁绾卿这边。
这种罪名肯定是不能认的,不然往后还怎么在村子里生活。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多数人都认为梁绾卿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不可能打得过两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孩子。
更何况这两个男孩是村子里有名的小霸王,尤其是虎子,他爸可是生产队副队长。
副队长当着一个生产队人的面,也不可能去指责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尤其是她奶奶胡月娥,出了名的不好对付。
他只能拿出副队长“公平公正”的样子,略微弯腰盯着梁绾卿,“六丫头,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又人笑出了声,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叫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结巴说什么说,摆明了就是偏袒。”
副队长回头警告了一眼,那人立刻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