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胡月娥被爷爷梁有栓强行留在家里休息,还有赵晓曼,怀着身孕,身体太差,不能下地,便留下来照顾胡月娥。
但是抢收的农活一点也不能耽搁,大队上也没办法,家里只能决定让大丫和二丫顶一个劳动力,所以做饭的活又留给了赵晓曼。
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一大家子人的饭要按时按点,外加有人挑刺,所以不是那么好干的。
梁绾卿回到家的时候,赵晓曼像是一个陀螺一样在厨房忙碌,胡月娥也在树下磨镰刀。
腰弯的跟一张弓似的,又长时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磨一把镰刀,她就歇息几分钟,可是那几分钟似乎更加痛苦,稍稍直一点点腰,整张脸几乎就扭曲在一起。
胡月娥咬着牙,又换了一把镰刀,刚要继续,手臂忽然被一只温凉的手握着,她偏头,勉强一笑,“绾绾,你回来了?再等会,你妈一会就做好饭了。”
“奶奶,你腰不好,别干活了,休息一下吧,”梁绾卿想要将胡月娥拉起来,奈何她人太小,也没多少力气,“奶奶,身体最重要,你要是病倒了,爷爷会担心的。”
胡月呼吸一滞,老伴陪了她几十年,不爱说话,什么事都由她操心,如果她先一步走了,那谁管老伴?
一想到这些,胡月娥心里就十分难受,她吸了吸鼻子,慢慢放下镰刀,强忍着腰疼站起来,却也站不直,只能弯着腰,拉着梁绾卿的小手进了房间。
梁绾卿看了一眼麦乳精,“奶奶,我帮你冲一碗麦乳精吧。”
胡月娥以为梁绾卿眼馋,想要喝,就点了点头,“冲吧。”
梁绾卿兑了两勺麦乳精,倒了开水,搅拌开来,然后端着递到胡月娥面前,“奶奶,冲好了,你喝吧。”
看胡月娥的样子,应该是骨头错位,十有八九要动手术,她在想怎么能劝她去动手术。
其实说到底就是担心花钱。
村里人都有这种观念,小病抗,大病拖。
“奶奶,我有事情给你说,”梁绾卿将麦乳精放胡月娥手边,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胡月娥对面,“我和喜妹上了一趟山,喜妹打了一头野猪,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弄不下来,所以想请咱们家帮忙,到时候分我们一般猪肉。”
这是她下山的时候和喜妹想好了的说辞。
如果说野猪是自己撞树上撞死的,第一没人信,第二,到时候说不定分肉没她们的份。
胡月娥怔怔地看着梁绾卿,啥?一头野猪?
“绾绾,你没在开玩笑吧,真的有一头野猪?”
梁绾卿点点头,不知道胡月娥刚才还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怎么这会两眼放光,精神抖擞。
胡月娥倏尔站起来,抽着冷气扶着腰,“绾绾,走,我们帮着喜妹把野猪弄下山,”说着三两步出门,“晓曼,别弄了,快去把永寿和你爸叫回来,还有……还有永仓和你大嫂,其他就别叫了。”
“妈,出了什么事?”赵晓曼手里还拿着擀面杖,火急火燎地从厨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