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至,宜进补。
一阵风吹过,老槐树上的叶子扑簌簌落的满院子都是,屋顶的瓦片年久失修,长满了青黑色的青苔,焦黄色的叶子落在上面,伴着淅沥沥的小雨沾在青苔上,风也带不走。
大丫吸了吸鼻子,戴了个草帽又开始扫院子里的落叶,扫了一半,又举着长长的扫帚去够屋顶上的树叶。
扫完一个屋顶前沿又去扫下一个,又是一阵风吹过,树冠上的叶子扑簌簌又落的到处都是。
大丫继续吸了吸鼻子,朝着厨房第一百次看过去,厨房里妈妈和四婶还有奶奶在炸动物油,可香可香了。
昨晚半夜下了一场雨,今晨屋内房顶湿漉漉的滴水,梁绾卿已经习惯性地在漏雨的地方接了个盆。
芦花吊翘着眼白,“你变了。”
梁绾卿这几日被芦花折磨的有点神经过敏,又要护着它不被吃掉,又要看着芦花不要出去闯祸,虽然芦花有人类的思维,但它就是个鸡脑。
还要顶着家里人异样的目光。
别说是这个年代了,就是前世她所生活过的现代,将一只又丑又暴躁的肥鸡当宠物的人也少见。
“好饿啊,我想吃鹿肉。”芦花一下子飞到桌子上,将脑袋伸出窗外,“我可以去厨房吗?”
梁绾卿转了转眼珠子,“可。”
芦花很识时务,仰着脑袋在桌子上踱步,“阴险。”
梁绾卿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计划书放进抽屉,披了件衣服出门,从房檐下绕着去了厨房,“妈,中午我想吃鹿肉。”
“放心吧,你妈正在给你做卤味酱鹿肉,”王盼弟手里没停歇,伸长脖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大丫,别忙活了,这树叶是扫不完的,去叫你爸早点回来吃饭。”
大丫应了一声,放下扫帚,拿起屋檐下的雨伞出了门。
这几天阴雨绵绵,天气总不见阳光,盖房子的工匠暂时停工,胡月娥也是抽空将猎来的一些鹿拾掇了,生肉不好存放,索性将肉剁碎炼油,炼上几大缸动物油,既能存放的住,用着又方便。
以后每顿做饭挖一勺动物油和一些肉臊子,可比吃那些菜疙瘩汤有滋味的多。
梁绾卿到厨房挖了一大勺刚出锅的鹿肉臊子,想了想,又挖回去一些,她这个举动惹得厨房里的三个女人哈哈大笑,都道这孩子人小鬼大。
梁绾卿有点不好意思,她是担心芦花太肥飞不动,万一一个不小心将自己好不容易养好的翅膀又给折断,那才好笑呢。
芦花果然不满足只吃半碗鹿肉,一边吃一边叨叨“太少了”,“多弄一点”之类的话。
梁绾卿闭上眼睛轻抚眉头,“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问吧。”芦花吃这鹿肉,头也没抬,整个脑袋基本上都在碗里。
周围空间渐被挤压,空气凝结,房顶那滴要落未落的水滴像是结冰一般凝珠停留在半空中,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下垂直下降。
芦花终于感觉到周遭的变化,慢慢抬头,看了眼梁绾卿,鸡喙在碗边沿摩了几下,“你到底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