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还有壮壮。”

王盼弟又拿了一块烙饼，“你倒大方，跟你爹一个德行。”

“全贵，你刚才说分啥？”赵晓曼记得昨晚上看到梁绾卿拿着一张报纸看了许久，还在一个标题上做了标记，好像就是关于土地承包制，分地到个人什么的。

梁全贵咬了一口烙饼，“四婶，老村长说要分地给大家种，以后自家种自家的地。”

“这怎么可能，土地是集体的。”张秀花说道。

田春苗也跟着点头，她从小就知道这一点，土地是集体的，不能搞个人主义，不能搞旧社会地主那一套。

“你这孩子，又说什么胡话，去看看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梁全贵一溜烟跑出去，递给壮壮一张烙饼，壮壮心有戚戚焉的吃着烙饼，“对了，你们家那个邪乎的丫头跑了。”

赵晓曼刚好端着鸡蛋羹从厨房里出来，没看到梁绾卿，却听到壮壮说这话，顿时脸色不好看，壮壮和梁全贵没看到身后赵晓曼的脸色，以前以后出了门。

此时的梁绾卿正快步赶往大队上。她以为这件事会等到年后再宣布，却没想到老村长这会就宣布了，她得赶紧去听听说了什么。

虽然报纸上有关于分土地承包的这种政策，但是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问题，具体问题具体对待，她得了解清楚这个村是怎么传达这份精神的。

可惜等梁绾卿赶到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老村长所谓的分地会议内容，只听到周围人要么在谈论今年过年都置办了多少年货，要么就是在讨论谁家又生了几个儿子。

偶有说到老村长刚才说的事情，梁绾卿立刻支棱起耳朵去听，可惜也不过是一两句。

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梁绾卿索性直接去找老村长。

老村长这会正在大队办公室里喝茶，忽然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立刻招呼，“永寿家的闺女，过来过来，我这里有糖吃。”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冲着梁绾卿招手。

“村长爷爷好，”梁绾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个小孩子，乖巧地从村长手里接过糖果，“谢谢爷爷。”

“你怎么不和其他孩子玩去？”老村长几乎在村子里没见过这么懂礼貌的孩子，怎么说呢，这孩子除了懂礼貌之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与其他孩子不一样，又说不上具体哪里不一样。

“村长爷爷，我听大家都在说分地的事情，想来问问，我们村子里的土地是要分产到户吗？什么时候分呀？”

老村长咧开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还有几个大缺口，“你这孩子，居然关心这个。哎！可惜呀，没几个人认真听。”

“我愿意听呀，村长爷爷，您就跟我说说呗。”

老村长笑着摇头，大手放在梁绾卿小脑袋上，“你这孩子，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好，给你说说。”

梁绾卿立刻来了兴致，静静等着老村长开口。

“从哪里说起呢，哦，上头。”老村长朝着天花板指了指，“来了个文，说是以后不用大家伙一起劳动了，把土地划分出去，各干各的，然后每年按照粮食产量交粮就行了。可惜呀，没几个人放在心上，村里的人啊，都习惯了集体劳动，习惯了统一安排，习惯了……”

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