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怕的眼神让她心里犯怵,“那个六丫,哦,绾绾,你早点睡。”好奇怪,这次回家,怎么大家都改口叫“绾绾”,而不是叫顺口了的六丫。
“那不是你的,”梁绾卿将洗脚盆放下,盯着张秀花捂在手里的雪花膏,“放下吧,那是我给喜妹准备的新年礼物。”
“可是你给你大婶和三婶都买了,给你妈也买了,我就应该有一份。”
梁绾卿冷笑,简直了……忍了忍,“买的时候你不是还没回家嘛,就没给你准备,当然了,明年也不一定会给你准备。”
“你,我是你二婶,你怎么可以这样?”
梁绾卿耸耸肩,“那又如何,我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养的,你也没给我钱花,也没给我饭吃,我也不会养你,东西放下,你出去吧。”
“你,你,”张秀花气的发抖,可是这个家她不敢再闹,赵晓曼是好说话,可是养的女儿简直就是个恶魔,没办法,她只能将雪花膏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愤愤摔门而去。
梁绾卿重新将门掩好,在炭火盆里添上木炭,通了通烟囱,拍拍手,从柜子里拿出奶粉冲了一杯,端给赵晓曼,“妈,喝完牛奶就睡觉,别再做针线活了,油灯也费钱。”
赵晓曼看了一眼油灯,噗嗤一笑,“你很少心疼钱,我看你花钱大手大脚的,还知道油灯费钱。”
“我很心疼钱的,”梁绾卿简直不敢相信她给人这样的错觉,“钱就是我的命,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赚钱,多赚钱才能保命,妈,我只是注重生活品质而已。”
赵晓曼喝了几口奶粉,“绾绾,那盒雪花膏真的是你买给喜妹的。”
“千真万确,我们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二婶,可能也并不是凑巧碰上的,”梁绾卿嘴角牵了牵,“我当然不可能事先给她准备礼物,再说了,雪花膏也不便宜,我肯定不会多买,都是按人头数着买的。”
“知道不便宜就别再乱花钱,咱们农村人,买这些不实际,我整天呆在家里用那些东西也浪费。”
梁绾卿想说让自己美美的,根本不叫浪费,又觉得这种思想有点前卫,又想说可以让爸爸看,又觉得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这话不合适,思来想去索性绕过这个问题。
“妈,你就是不爱用,也别给二婶,你可别心软,有些人是喂不饱的,正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赵晓曼摸着梁绾卿臭臭的小脸,“知道了,我又不傻。”
“您耳根子软,又受不的别人激你,其实二婶也有长处的,建议您学一学。”
“什么?”赵晓曼虽然嘴上不说,可是骨子里还是很瞧不上张秀花这一套做法,她很难想的出一向对张秀花横眉竖眼的小女儿居然让她学一学张秀花,不禁心生好奇。
梁绾卿嘴角弯了弯,边朝里间走,边道:“刀枪剑戟刺不穿,最是锋利亦枉然,刘禅请君筑蜀墙,司马一家棉花弹。”
赵晓曼微微蹙眉,垂目一想,顿时一笑,嗔一眼梁绾卿,这孩子居然让她学学人家脸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