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梁绾卿让喜妹以此去说服县里的领导，请他们出面让银行拨款，问题迎刃而解。

但是县里的领导是有条件的，倘若她们的厂子三个月内不能盈利，无法偿还银行贷款，那县里就会收回厂子，包括工人设备和她们前期的投资，由县里派专业人士经营。

就等于如果不能盈利，厂子就不再是她们的，之前几个月所有的努力将会诛之东流。

更为可怕的是，她们在首都申请的专利权也将失去，专利的所有权跟随醋厂转接。

当时为了批到贷款，喜妹签订了这样的合约。再说了，批不到贷款，她们还不是办不了厂子，如果不能盈利，背着银行贷款一样睡不安稳，左右没办法，只能签字画押。

可是事到临头，喜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付出的越多，就越不愿意放手。

梁绾卿靠在床垫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快了。”

“什么？”喜妹一股脑坐起来，“银行贷款是年底还，可利息是月月还，咱们手头是有点钱，够还利息，但这钱是从银行里贷出来的，用银行贷款还银行利息？呵呵……”

喜妹将梁绾卿没反应，搡了下她，“我跟你说话呢，平时你注意最多，怎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哑巴了？现在怎么办？我就说酿酒，不要酿醋，你就是不听，我看咱们干脆酿酒算了，厂子设备工人都是现成的，酒能卖上价钱，就这么说定了。”

“醋是日常必需品，市场覆盖率非常高，酒属于高端之物，并非必须品，所以受众人群必然不能跟买醋的人相比。”

“这个道理你说的我都已经相信了，可是那又如何？”喜妹有些焦急，忽然顿了顿，“要不，要不我们降低品质，反正周围那几个县的厂子酿的醋我们都尝过，品质是比我们的差，可人家成本低啊，我们将粮食的品质只要稍稍降低，就能赚钱。”

“绝对不行！”梁绾卿面容一肃，语气生硬，见喜妹脸色也不好，她稍稍软了几分语气，“喜妹，你想想看，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的醋走向千家万户，大家用惯了好东西，又有谁还愿意回过头去用劣质的东西呢？只差一毛两毛，没有人会计较的。”

“道理我懂，可是，”

院子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叫喊声，喜妹一惊，梁绾卿一怔，蓦然，她想起赵晓曼快要临盆。

二人立刻冲到上房，赵晓曼脸色苍白，脸上出了一层薄汗，双手托着高耸的肚子，咬着嘴皮摇头，“没事，没是，只是有点剜痛，现在好一点了。”

梁永寿此刻在厂子里，梁绾琰和二丫刚放学回家，王盼弟这几日见赵晓曼身子不爽利，就天天过来做饭，刚才就是她发现赵晓曼不对劲，才喊人的。

梁绾卿让二丫去厂子里叫梁永寿，让梁绾琰去叫梁永仓，让他去大戏台将从刘老板那里借来的车开过来。

车是前几日梁绾卿从刘老板那里借来的，梁永仓开车的技术是梁绾卿提醒王盼弟，让她督促梁永仓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