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寿讪讪,僵了一会,提着礼品出门,房间了就只剩下赵晓曼和她的四个孩子,大家竟一时无话,只有炉子上喂的老鸭汤在“滋滋”作响。
沉默了半晌,赵晓曼抱着咿咿呀呀要吃东西的梁敦儒,一面哄他一面看着梁绾卿,“绾绾,你今天好像心情有点不好?出什么事了,给妈妈说说。”
“妈,我觉得您不能再让爸爸一味的大包大揽老梁家的事情,爷爷做手术欠的债没有还完吧,这次住院又是爸到处借钱,我奶奶听到一个什么游医能治好爷爷的腿,让我爸去请,结果被人骗去了一千多块钱,这些事情您都是事后才知道的。”
梁绾卿叹了口气,“妈,我不是计较这些钱,而是爸爸这么做,等于是在纵容其他的叔叔和姑姑作恶,还有,长此以往,也会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赵晓曼一直垂眸,面上无波,内心早已崩塌,她以为没人能懂她心里的苦,她担心向别人诉苦会被人说成小家子气,不孝敬公婆,为了这些,她一直忍着,旁敲侧击了几次梁永寿,都被他用“我不可能不管我爸,那是我爸妈”等等大义给堵的哑口无言。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心里的这些苦会被一个孩子轻而易举的点破,一方面她是心酸,另一方面又觉得欣慰,一时百感交集,眼眶竟然湿了。
“呵……”赵晓曼端着小蝶,直到一滴泪打在小蝶上,她才如梦初醒,忙笑了笑,顺手擦了擦眼泪,“绾绾,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劝你爸爸的,你放心吧。”
梁绾卿点头,心里却有点鄙夷自己,为了这么一点小钱,她竟然花上心思,也委实可笑,不过想想就能明白,这么做,赵晓曼的日子的会好过些。
老梁家的情形与梁永寿所料不差,送去的那些东西几乎被那帮孙子一抢而空,梁有栓和胡月娥两口子看着老大、老二和老三三家端上来的年夜饭,几张面饼,几碗清汤,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看到梁永寿来时,二老一时间竟是老泪纵横,拉着梁永寿的手,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
梁永仓心怀愧疚,低头不语,王盼弟炒了两个菜,早就被抢空了,剩下的不过是张秀花和田春苗随便糊弄的一点东西。
老梁家以前穷的时候每顿如此,可是今年粮食收成好,也没有挨饿这种情况,卖了粮食还有几个闲钱。
王盼弟见老二家和老三家平时吃的都比今天好,怎么偏偏年夜饭飞要如此。与其这种,倒也不用做这种样子,各自在各自的房里过年,也别侵占老四孝敬老两口的东西,岂不更好。
老二梁永福没心思管这些,他已经与张秀花貌不合,神早离了许久,这一年多以来,在家他就是个行尸走肉,完全不管张秀花,所以自然不会注意到张秀花准备了哪些年夜饭。
梁永财拉着梁永寿的手腕,“老四过来了,孩子们呢,敦儒呢,我还想着给你唯一的儿子发压岁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