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阮艾爱想看清他们的脸庞时,刹时斗转星移,瞬息万变。眼前的一切变得混沌,须臾,又恢复明亮。
一幅青树翠蔓,茵茵碧草,水榭亭台坐于湖中。湖西一隅,数支白莲,亭亭净植,香远益清。一对壁人相惜其中,携手款款入亭,姿态闲雅。男子与女子各落座于琴前,男子先声,女子后缀,琴瑟和同,举案齐眉。
阮艾爱似局外人一样,她愈欲拉近与他们的距离,可不管如何费劲的跑,她始终与那幅画面保持恰好的距离。
第三幅跳入眼帘,此景,此人。两人相对而立,空气微变。
“云霄,我,我....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坦白”女子吞吞吐吐,难以启齿。
“怎么了?”
“云霄,我不想在骗你了,我学琴是因为,因为...”女子顿了顿,鼓足了气:“是因为皇上。”
“皇上?你接近我是因为皇上?”
“天下谁人不知,四王爷琴艺化境,无人匹敌,我只不过是利用你,来达到我的目的,别无其他。”
“你说谎,我知你有苦衷”
“没有”女子一口否决。
“是阮嵘逼你,让你嫁于皇兄?”
阮馥菊被戳中伤口,急忙辩护:“没有,是我求爹爹的。皇上,英俊无俦,才智过人。是全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男子。我嫁于皇上,是三生有幸。”
“说谎,你不是这样的人,为何你不跟我说真心话?为何?”穆云霄似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不断追问。
“我为何要说谎,只不过说出肺腑之言,四王爷不信,难道,我说假话王爷便可信了。”
“你可知你的话,伤的是两个人的心,为何你情愿独酌苦水,也不愿分我一羹?”穆云霄面无血色,痛心道。
静默蔓延四周,无声的咆哮、撕裂。
女子转过身,背对男子,启口:“四王爷,性凉薄情,非池中物,小女子也唯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自是入木三分,就连自己也错以为自己深陷不可拔。以往之日,小女子谢过王爷的指点和厚爱。若他日小女子成为一国之母,不忘王爷昔日之恩。”
穆云霄悲不自胜,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道:“菊儿,我没想到你竟然说出如此狠决之话,只要你收回,我可当你从未说过,我们抛却一切去无人可寻的地方,过自在生活。你说可好?”
阮馥菊挣脱怀抱:“王爷自重,小女子心有所属,望王爷浅尝辄止。再者小女子所求富贵荣华之路,与王爷憧憬不同,像小女子污浊之人,自知配不上王爷如此圣洁之人。”
听此,穆云霄勃然大怒,疾言:“阮馥菊,你再说一遍。”
阮馥菊垂首,缄口不言。
“呵呵,倒是我一厢情愿了,我知这非你愿,我只问你,你可愿意相信我?”
“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我终摆脱不了我是阮家人。”
“呵呵,阮家人,他们可当你是家人,也只过是权谋之间的牺牲品。即使如此,你还要一意孤行下去。”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咫尺不相逢。”
“呵呵,为何我也免不了这般世俗。我笑红尘,红尘笑我。”他自嘲的一笑,扳过她的身体,迫使她闪躲的视线正面对待:“阮馥菊,今日你所说的话,句句出于真心,绝无半句虚言。”
阮馥菊侧身对着穆云霄,垂首,斩钉截铁道:“是,若有假话,生,所求不得;死,安息不得。”
“呵呵,无论是否真假或出于任何原因,你从未信过我。既然,你已想好,绝情在先,那我穆云霄从今日起,与阮馥菊,情义泯灭,有如此琴”
他凛若冰霜,挥掌劈琴。
“铮”一声巨响,发聋振聩。琴弦震断,屑末遍地。
穆云霄飞扬离去,人琴俱逝。
阮馥菊早已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说谎了。云霄,云霄,不要离开我。我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这一切”
阮艾爱惊梦醒来,眼角不知已何时挂满泪痕。
原来如此,这个梦境应该是原主人残留的意念吧,看来是她心中最深的一块疤。这个叫穆云霄的人就是今早上碰见的人,阮馥菊应该是原主人的闰名,一对苦命鸳鸯。原主人姓阮,我也姓阮,是不是存在着某种联系?照此分析原主人是迫于嫁入皇家,原嫁入皇家之前,她本和穆云霄是一对的,从鹊儿的话得知,而他们这对有情人是大家众所周知。由于阮馥菊的爱慕虚荣,半路转嫁,让天下人对她鄙夷耻笑。那么她迫嫁入皇宫部分原因是她的家人,另一部分原因可能就要在皇宫中寻找。真是让人心疼的女人,为了别人牺牲这么多,首先直接得利是她家,她的皇后宝座,让阮家如日中天;其次就是那个四王爷穆云霄。情愿深陷泥潭中,也不愿穆云霄受一点危险。而穆云霄他深知她这点,所以不断问她信不信他,要不要跟他走,可能阮馥菊出于种种原因,态度一贯强硬下去。也许从她性格而言,穆云霄已知和她不可能了,所以快刀斩乱麻,干脆一刀两断。而她自己也验证了自己所说的话“若有假话,生,所求不得;死,安息不得”。成为权势斗争中的牺牲品。而自己穿越过来,替她活了下去,不会重蹈她的路,亦不会逆来顺受,来到这里并非巧合,一定存在着某种意义,我会活着找到来这里的理由。
不管置于何地,万宗不变的生存规则:强者适存。我是不是强者,但我有一颗从不轻易屈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