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二刻钟,便是酉时。
仁公公(太监总管)光降凤栖宫。
仁公公阴阳怪气道“皇上钦点,今夜由皇后娘娘侍寝”
阮艾爱晴天打霹雳,只听脑袋“轰”的一声,似头置洪钟中,彻底被轰炸了个外焦里嫩,余声余震,盘旋动荡,久久不散。
阮艾爱难以置信,脱口而出“你骗我的吧?”
仁公公浅笑道“洒家怎敢弄虚作假,这乃皇上金口所言,恭喜皇后娘娘”
阮艾爱骇闻、惊心、傻眉、愣眼、咋舌、僵身、魂不附体,不知作何反应。
鹊儿在旁解说“娘娘这是太高兴了,请仁公公回禀皇上,娘娘待皇上移玉凤栖宫”
阮艾爱被搀回殿内,迷怔的坐在椅上,喃喃自语“侍寝,侍寝...”
鹊儿呼声唤醒阮艾爱,道“娘娘,放宽心”
阮艾爱回神,定睛凝睇着鹊儿,颔首道“我知道了,先下去吧”
鹊儿偷揶道“娘娘可要酒?”
阮艾爱倾惑道“要酒作甚?”
“壮胆”
阮艾爱脸颊骤然酣酡,似醉酒般。恼怒道“胡说什么,你快走,别再这瞎嘚啵”
鹊儿幸灾的样子,离开了。
冓室一下子寂寥,澹泊阮艾爱独身一人,坐立不安,脑海里浮想联翩。
为什么?难道他兽性大发,要对我下手了?他不是最喜欢贤贵妃吗?怎么跑我这了?想换口味了?看他也不像食色性的人,难道是长乐公主?完蛋了!!完蛋了!!
阮艾爱急张拘诸,搔首踟蹰,心中无半点数。
怎么办?怎么办?啊!!!想不出来啊!最坏打算就是被他给上了,虽然我在地球上也有男朋友,但也很洁身自好。再说这是个皇帝,万一他一个不爽,把我咔嚓了也有可能,伴君如伴虎。我就纳闷儿了,阮馥菊的守宫朱砂居然还在,那么,皇帝和阮馥菊关系貌似不合?是因为穆云霄?大概吧。问题是我还是个雏儿,第一次又珍贵又疼,不能
懵懵懂懂的就没了。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阮艾爱又回到初始状态,计无所出。
戌时,日暮西落,残霞消褪,灯火阑珊。
皇帝推门而入,见阮艾爱身着亵服,背对着他,径自卧塌归寝。
皇帝盯着床塌外沿,空旷、平整。不禁轩然倾笑。
阮艾爱假寐,晏然自若,手脚却微不可见的在颤动,心如撞鹿,噗嗵!噗嗵!噗嗵!急遽跳动,耳伏在枕上,似能清晰听到心脏无律而剧烈的频率,全身每处皆在躁动不安的叫嚣着。
来了!!来了!!假装睡着了,这样就没事了,安然度过整夜。
阮艾爱高度戒备。
皇帝褪却常服,卧床,挨近阮艾爱,搂着她。他明显感受到他在触碰她时,她大幅的震颤。
皇帝厮鬓,气吐幽兰,营乱道“夜凉如水,袭肌刺骨,若皇后稍有差池,朕将服侍你的婢女全贬去浣衣宫”
啊!!还带这么玩的,威胁我?这不醒也歹醒。抖什么抖啊!!唉...装不下去了。
阮艾爱睁开惺忪的眼眸,起身坐躺,偏头,瓮声瓮气道“陛下来了,臣妾不小心睡着了”言毕,又装腔作势的揉了揉矇眬的倦眼。
皇帝高深莫测,哂谑道“方死方生,或灾或福,皆在皇后一念之间。”
赤裸裸的威胁,有木有。(这是作者的话)
阮艾爱虚悸,抿唇,不敢直视,心虚道“臣妾这不醒来了嘛,陛下,不知怎底,臣妾甚是口干,先去解渴,陛下先行安寝”阮艾爱缩手缩脚,速速越过皇帝。
皇帝搦过阮艾爱的盈盈蛮腰,一个翻身,将她卷了过来,欺压上身,暧昧道“朕浑身口噪,皇后不如先为朕解渴”
皇帝俯身欲亲吻香泽。
龙涏香缭绕曼帐,阮艾爱迷溺其香,见皇帝丹朱贴近,阮艾爱骇慌,瞪如铜铃,头迅速一偏,皇帝薄唇吻在阮艾爱粉颊上。
阮艾爱大汗涔涔,呼吸急促,心如杵捣,噗嗵!噗嗵!噗嗵!激烈得似要跳出胸膛来。她能感受到他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皇帝微惊,冁然而笑,扳过阮艾爱的脸,钳住她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口对口,鼻对鼻,吐翕胜兰,如缕如丝,似有若无的緾绵萦绕,身体紧贴无缝,烈火干柴的。
皇帝狎亵道“皇后不专心,朕予重罚”语落,又是一枚盛情的吻。
阮艾爱恛惶,束手待毙。
怎么办?怎么办?虽然对方是个极品大帅哥,被吻也不算亏,但我还没做好准备,他是皇帝,我能反对吗?算了,就让他吻得了。不行!!他又不是我爱的人。他是皇帝,吻了吧。不行,这是激情的前戏。......
阮艾爱六神无主,在两种思想斗争下,心一橫,索性死闭着眼睛,双手紧攥衾子,衾子被攥得堆褶起皱。
皇帝见此,暗自好笑。
皇帝的唇片将碰到她的嫩唇,阮艾爱感到一股电流流窜全身,激得她全身一阵快感。
只闻“嗵”一声闷响,阮艾爱身上的压力感,猛然消失。她睁眼愣愣盯着自己撑举的双手,心中咯噔了下,转忙眯眼偷觑歪在一旁的皇帝,慌慌的放下手。
皇帝吃痛的蹙眉。
啊!把皇帝推倒了,完了,完了,他不会一气之下把我咔嚓了吧?
阮艾爱心中兀臬,却装傻充愣,一脸茫然无辜,窄巴道“陛下怎底在坐哪?”
皇帝倥脸,微怒,淡漠内顾,凛冽冷笑道“皇后何时变得这般胆大无忌?”
阮艾爱畏怯的挪向皇帝,为他揉按痛处,柔声道“臣妾愚鲁,陛下莫气,臣妾知错了”
皇帝和缓,漠然道“你即为朕的皇后,就应有所觉悟。罢也,朕不强人所难,皇后也莫忘了本分”语落,自顾自地躺下阖眼。
阮艾爱舒了口气,背向皇帝,躺下。
皇帝什么意思?叫我不要忘了本分,意思是不要忘了阮府的事,从现在开始履行承诺吗?不仅履行做妻子的义务,还要助他安天下,做好一个皇后的觉悟?好吧,既然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只是现在的我,还没完全适应,需要一段时间来缓和下,我不希望我能爱上你,或者任何一个人,因为我注定无法圆满我的人生。
阮艾爱凝思,不禁丧惘。知觉身侧之人愈发贴近,她扭捏得向里侧挪了挪。
不行,我这是要躲到什么时候,迟早是要面对他的,不如尽早适应他,豁出去了。
阮艾爱翻身,与皇帝眉目正恰相对,三寸距离,近到能感受双方的气息,来回交融。只要稍一动,便可来一个长娟的吻。
皇帝先是怔松,后,双目柔情蜜意凝视阮艾爱,薄靡之气悄然升起,似一个旋流,令人恍惑,一圈一圈将人旋入水中淹没。
刚碰及,阮艾爱瞳孔倏大,心怦怦直跳,紧张得不行,全身打了个激灵。她疾速翻过身去,抚平动荡不安的心,皱巴着小脸,自恼自苦。
糗大了,糗大了,像个小丑一样,蠢毙了。现在的我果然不行,以后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作者有云:皇帝一个十万伏特,女主就焉了)
皇帝解颐哑笑。
斯须,俩人又再次的紧密贴近,阮艾爱又挪了挪,直至挪移到塌根里侧,再也无法挪动。
阮艾爱一脸悲催,这褊狭的空间,让她喘不上息来,难受得很。
皇帝一把揽过阮艾爱,锁在怀里,庄严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闻此,阮艾爱赧面,不敢轻举妄动,规矩在靠在他的怀里。
午夜,阮艾爱仍睡卧不宁,精神处在振奋当中。
睡不着,睡不着,他搂着我,根本睡不着,真不习惯和一个陌生人睡在一起。再说,我这边窄的真是可以,怎么可能睡得好,好痛苦啊!换个地方睡。
阮艾爱瞅了瞅圈住她的手,她慢慢的扯开他的手,翻了个身,在月色晻昧下,她仰首,凑近窥察,皇帝的龙涏香,沁入阮艾爱鼻间,挠得她心里奇痒无比。见皇帝阖目熟睡,阮艾爱蹑手蹑脚的越过皇帝,在皇帝另一侧躺下瞑眠。
放着这么大的地方不睡,非把我挤死,他才觉得舒心?真是闲得没事找事。
阮艾爱困顿,须臾间便睡了去。
翌日,日照三竿。
阮艾爱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眼下四顾,没看见皇帝,只余下那褶皱躺过的痕迹。
门被人推开了,进来人正是阮黛镜。她一则以喜,一则以愁,喜则多于愁,欢虞道“昨夜皇上召寝了妹妹?”
阮艾爱故作欢欣道“是的”
阮黛镜不忘邀功“多亏姐姐帮妹妹一把。若妹妹得了皇宠,可不要忘了妹妹答应姐姐的事”
阮艾爱颔首。现在好多人求我做事,压力真的很大,我什么时候成了个香饽饽了?。
“姐姐希望妹妹可以为姐姐多在陛下前多美言几句,也不枉姐姐疼妹妹一把”
阮艾爱暗付:你对我的好,多半是虚情假意,是有利可图,竟然你那么想借我爬得更高,那我就帮你一把。现在来说,至少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长繁宫(庞妃)
庞妃垂首,谦恭的立在一旁。
贤贵妃不冷不热道“本宫向皇上求了情,不用几天,你便可解禁。”
庞妃卑顺道“谢姐姐良苦用心”
贤贵妃沉言道“若妹妹再次谬误,后果自食”
庞妃惶恐道“妾身不敢,皇后已察觉妾身的行动,有所防备。姐姐虽已设好局,妾身恐此事牵扯到姐姐,便不惜铤而走险,走了步险棋,好再有姐姐的庇佑,妾身无甚大事。”
贤贵妃明了道“原来如此,妹妹倒是有心了,也不枉本宫栽培你一场。”说此,语锋一转,锐利道“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庞妃恭顺颔首,道“妾身谨记姐姐教诲”
贤贵妃又宛转温言道“妹妹莫记恨本宫,待事成后,本宫自会了妹妹心结”语毕,拂袖离去。
庞妃在后福了福身“妹妹,恭送贤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