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苏巧儿身上的仇恨值+60】
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可沈砚却根本无暇顾及。
他发了疯似的在夜里奔跑,时而窜进小巷,时而翻过院墙,身形矫健轻盈,足下如有风助。
现在的沈砚已经是灵窍期三重修士,差不多是普通人所能够达到的巅峰!
可即便如此,在自己身后相隔不足十丈远的地方,能够隐隐瞧见一道残影忽闪而过,那速度更是肉眼难以捕捉。
他身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衣,完美地融入夜色之中。
脸上蒙着黑布,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透着冷意。
像是蛰伏在暗处的毒蛇,仅仅锁定着前方的猎物......
然而沈砚的身影却在拐进一处小巷里的时候就消失了。
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沈砚的身形紧紧贴着墙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周围静悄悄的,他甚至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方才临时翻进来的,只希望不要被他发现吧......
这时,墙外明显传来双脚落地的声音。
是他来了!
两人仅有一墙之隔,沈砚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他立即屏住呼吸。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肺部突然传来一阵刺痒。
该死的肺痨病又开始发作了!
即便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位修士了,可这病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好转!
为了不被发现,他只能用双手捂着嘴,甚至于掐着脖子,尽量使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直到外面的脚步渐渐走远。
沈砚依然不敢放松警惕,那个追杀自己的人一定就是江平无疑。
若是被他抓到,自己除了用仇恨值购买道具,否则必死无疑。
“系统,他走远了吗?”他在心底询问道。
这个系统似乎能够观察到自己没办法看到的死角,只能探查一定范围内的区域。
【回宿主,他已经走远了。】
闻言,沈砚这才能松口气,靠着墙壁坐到地上。
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喉咙涌上来一股腥甜,鲜血喷洒在地上。
胸腔不断起伏着,传出轰隆隆的噪音,就像一个破掉的风箱。
正当他准备询问系统有没有治疗方法的时候,余光却注意到不远处似乎站着一道人影。
猛地抬起头,原来是一位男童,大概只到自己胸口处。
一双乌黑的双眼紧盯着自己,手里拿着一串还没吃完的糖葫芦。
两人互相对视良久。
他突然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呀?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沈砚顿感他的声音有些耳熟,样子似乎也好像在哪见过。
“你叫什么名字?”
男童犹豫了一下,但看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就开口告知。
“我叫沈默。”
闻言,沈砚若有所思地点头。
回忆了一下才知道,他原来是自己的弟弟。
严格来说应该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弟弟,小时候自己还照顾过他。
没想到随便翻进来的一户人家,竟然就找到了原主那烂赌鬼老爹。
说起来,其实原主当年也曾风光过。
老爹沈崇文在朝中当官,他自一出生起就含着金钥匙长大。
然而好景不长。
他爹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染上了赌,从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终日混迹于各大赌坊,夜不归宿。
原本殷实的家底被他挥霍一空。
母亲也被催债的人逼得出走,只留下原主跟姐姐两人互相依靠。
后来沈崇文又因欠下的赌债实在太多,仅凭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偿还。
靠着那张白净的脸,攀上了高枝,入赘燕家。
后母自然不会给原主跟其姐姐好脸色。
完全拿两人当下人使唤,稍有不慎便会挨来一顿打。
原主实在受不了,最终选择了逃离燕家。
独自外出闯荡几年,到时候衣锦还乡,亲自把姐姐风风光光地接走。
不过现世是残酷的,原主离开家之后,过得一直都是风餐露宿的生活,身上的钱被骗走了,连衣服也被乞丐扒走了。
身上的这件衣服缝缝补补已经穿了两年。
记得原主刚刚流落到清苑县的时候,曾经遇见过沈崇文一面。
离家三年,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然而那时候原主的内心,除了心酸也只剩下心酸了。
他硬着头皮去与沈崇文相认,但也只是打算跑去打算见一见自己的姐姐,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可没想到沈崇文见原主浑身脏兮兮,竟沦落成乞丐,根本不肯认他。
甚至还在后母的教唆下,把原主诱骗回家,又将他卖给了忠义堂。
短短回忆了一番,其实也就过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但沈砚却觉得好像看了场漫长的电影,以前发生的事情好像就在昨天。
然而他的内心毫无波澜,自己只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
突然只听男童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没等沈砚开口回答。
只听前面的屋子内传来妇人的声音。
“默儿!快回来吃饭了!”
紧接着就见屋子内跨出一道身影,端着一个木盆,衣着非常朴素还有补丁,围着一件沾有油污的围裙。
这副模样与她三年前倒是天差地别。
看起来这几年她也不太好过,鬓角都多出了几缕白丝。
“默儿,你在做什么呢,还不赶紧回来吃饭?”
她眯起眼细细辨认着,隐隐瞧见墙角的沈砚,披头散发的模样活像只精怪。
吓得她当即便将手中的木盆扔了,跑来将沈默抱在怀里,十分警惕地望着沈砚。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家里?!”
闻言,沈砚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一头凌乱的秀发,露出那张埋汰的脸,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一听到这声音,还有这张熟悉的面孔。
妇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见了鬼一般。
这时,屋子内又传来了沈崇文的声音。
“燕子,外面怎么那么吵?”
他走出门一看,顿时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抄起门边的锄头,迅速上前挡在燕兰母子二人的身前。
沈砚上下打量着沈崇文,对方衣着同样朴素,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即便是人到中年也只是平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甚至比以前更加有魅力。
真是难怪能迷得燕兰神魂颠倒。
不惜跟他跑到这鬼地方躲债。
“你是沈砚?!”
沈崇文认出了沈砚之后,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旋即便听到燕兰的声音提了八个调,几乎是尖叫着骂道。
“你给我马上滚出我家!”
“小白眼狼,你既然有骨气离家出走,那你就给我走远点,还回来干什么?!”
“我们家就算是养鸡,养鸭,养狗也不会养你!”
“......”
话音一落,沈崇文也举起手中的锄头驱赶着沈砚,就好像看到了过街老鼠一样。
沈砚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怎么跟个乌鸦似的,万一把江平给引来可就完蛋了。
“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
可对方根本不听自己解释,沈崇文竟举起锄头便朝自己身上砸来。
对待亲生儿子都下如此重的狠手,看来这些年他也没有任何长进。
沈砚抬手轻而易举地便将锄头抓住,瘦弱的右手此刻像是一把铁钳,不论对方怎么挣扎,不仅锄头没有动,连看起来瘦弱无比的沈砚也分毫未动。
沈崇文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公子哥了,身形看起来也结实不少。
可在他的面前却显得有些无力。
“你......你做了什么?!”
他的脸上充斥着惊骇之色。
就见沈砚突然欺身上前,灵气凝聚在右腿上,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膛。
沈崇文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头牛给撞到,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燕兰顿时尖叫了一声,赶紧回头将沈崇文扶起。
回过头却只见沈砚早已不见了踪影。
只有院子的大门虚掩着。
晚风吹来吱吱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