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雪脸色红了又青：“你……”

卖？听起来很可耻，余雪不喜欢听到余默直白的说出来，但一时又无法反驳。

“你们不是攀上了秦家嘛？秦家怎么不来帮你们顾家渡过难关？呵呵，秦家都提亲这么久了，连订婚都还没落实，是不是秦家大少终于看清了顾盼盼的真面目，害怕她嫁过去之后会染上一些见不得人的病毒，所以悬崖勒马……”

听着余默侮辱的话，顾盼盼气得跳起来直跺脚：“你……妈，你看看她……”

顾宇轩黑着脸走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余默微肿的脸蛋再次火辣辣的叫嚣。

“张姨，带她回房间，把门锁好了，明天给我乖乖去见张老板。”顾宇轩想起了上次余默在张老板面前的闹剧，恶狠狠强调，“这次别想张老板面前耍花样，你应该了解我的手段。”

门关上带起一阵风，将落定的灰尘吹得沸沸扬扬，余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打喷嚏的动作过大，惹得脑袋开始嗡嗡作响。

余默坐下来，冷静了一会，才有心思去看看曾经装满了她的无助与恐惧的房间。

这里一切的都没变，与她上次离开时保持着高度的一致，只是顾宇轩不让佣人进入这个房间，长时间没人打扫，到处都是灰尘。

想到刚才顾家一家人的嘴脸，余默的眼神陡然变得阴冷，拧眉的动作扯动肿的老高的脸颊，顿时一阵火辣，眼里的阴冷也随之凝结成霜。

顾家资金周转出现困难，在外早是负债累累，原本以为在秦家有意要与顾家联姻时会对顾家身处援手，却不知为何秦家对顾家的困境袖手旁观，连婚事也不见提起，顾宇轩在秦家老爷子面前明里暗里的暗示了好几回，都不见秦家有反应，整得秦家与顾家要联姻的消息就像个空壳子。

走投无路的顾宇轩只好另找出路，正好就找上了刚刚丧偶的张老板。

顾宇轩是个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投资，在顾家养了这么多年的余默自然也成了他的筹码，只要拴住了张老板这条肥鱼，让顾氏缓过这口气，等到顾盼盼嫁入秦家，顾氏遇到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余默在顾家生活了将近十年，看惯了顾家人的嘴脸，顾宇轩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一清二楚，本以为上次她泼了那张老板的一身，会让顾宇轩死心，现在顾宇轩用强硬的手段将她关起来，过了今晚，明天肯定还会有更肮脏的手段在等着她。

脑海里闪过顾宇轩的最后一句话，还有那张狰狞的嘴脸，余默浑身一缩，瞳孔收缩。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将余默差点深陷进去的情绪给拉回来。

余默抬头，是张姨送来了冰块和一杯牛奶。

没开灯的房间里一片黑暗，月光借着半开的窗帘落进来，才让房间有了一丝丝暗淡的亮度，余默就这样坐在床边，黑暗中依然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小默，怎么不开灯？”

张姨走到开关旁想要开灯，被余默阻止了，张姨无声叹了口气。

“这是冰块，帮助消肿，一会你好好把脸敷敷，还有这杯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觉。”

这个时间，若是没有顾宇轩发话，张姨是断断不敢送来这些东西的，余默恍然摸上左边脸颊，手刚碰上，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真疼。

肿得不轻，这副模样去见张老板确实不太好，至于旁边这杯牛奶，八成是余雪吩咐的，余默嘲讽一笑。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她身上添了新的痕迹，余雪都会给她端来一杯牛奶，跟她说，好好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张姨将东西放下，见余默的状态不太对，不放心又问：“小默，你还好吗？”

闻言，余默抬头轻轻勾唇。

“我没事。”

张姨是这个宅子里对她最好的人了，虽然张姨只是个佣人，但张姨一直在力所能及的帮助她，多少次她饿得快晕过去了是张姨偷偷的给她送吃的，多少个黑夜里她害怕地不敢大声哭也是张姨陪伴着她……

张姨是个好人，余默知道如果她向张姨开口求助的话，张姨一定会帮助她的。

张姨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转身出去了。

脑袋里嗡嗡的声音一直散不去，余默不知不觉便靠着床头睡着了。

夜极深。

还是在这个房间里，女人抱着哭泣的女孩，神情近乎癫狂的执着，女人嘴里一遍一遍的安慰着女孩。

“乖，别哭，忍一下就过去了……”

女人嘴上说得越是着急，手上的力气就越大，将女孩死死的抱在怀里……

周围一样的黑，月光一样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