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二章 误打误撞(1 / 1)慕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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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得离凤凰山不远的一处小松坡下,将骑行的马匹系在树林茂密丛中,轻步缓带向凤凰山靠近。在山上一阵摸索后,偏有凑巧,果真被他们搜到了黄吉儿的地盘。

观察了一阵子后,并未发现有何异常,男人们劈柴斗酒,女人们生火做饭,一派宁静安然的山野景象。但他们居住于恶人出没的山林之中,在官差们眼里就不同寻常,不是落草为寇,便是犯刑之后。

一不做二不休,几十名官差决定来个瓮中捉鳖,抓几个回去交差就是了。

于是乎一场官家捉贼的戏码上演,可怎么看都像是强盗进了村,专在那翻箱倒柜,欺负弱小,调戏妇女。教中一干人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横祸吓得面如土色,他们虽聚众结义,干下不少江湖劫道的事,可不曾杀人放火,草芥人命,真正与官府交过手的只有他们的教主黄吉儿和几位在江湖中排得上号的大哥。

黄吉儿提起双刀,大吼一声,便和那几位兄弟冲了出去,怒目呲牙,见人就砍,毫不手软。教中其他子弟入山前是些庄稼汉,街头莽夫,皮糙肉厚,有使不完的力气,和那些个提刀杀到家门口的衙役们拼起命来,使了浑身力气下狠手。

吃亏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们带着孩子东躲西藏,尚有在襁褓中的婴儿,哭声如洪治伤干云霄。

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失控的局面终于渐渐缓和下来。官差们凭借着人多势众,又利用柔弱无助的妇女孩子逼男人们就范,好几个年轻力壮没有后顾之忧的见势不对往山下跑去。

衙役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取来锁链,将举手投降的人像串蚂蚱一样绑住双手,又用麻袋套住头,现场清点人数,数字可喜,共有十三人,其中妇女孩子有六名。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往山下走去,受伤的官员伤势不轻,由他人搀扶着落在最后。

只见他们笑得贼眉鼠目,口中污秽之语频频。原来那被绑的人中有一位如花美眷的小女子甚是可人,叫人忍不住心猿意马,浮想翩翩。

此人正是英娥,当时她在内院屋内,临窗画画,忽听得外头动静极大,细听之下,似有金属相击铮铮之声。她心里一阵发憷,寻思着莫非是发生了不测?

就在她心神不定之时,两名官差已走进了后院,东张西望,找寻些什么。英娥赶忙蹲下身来,挪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剪刀,那是她平日里用来防备黄吉儿的。脚步声离她似乎越来越近,英娥赶忙快步抢到门后,紧纂着剪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心砰砰乱跳。

一个弱女子本就敌不过孔武有力的男人,更何况还是两个。两人瞧见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一双眼珠子在她身上滴溜溜转了个遍,窈窕多姿,秀丽之极,温香软玉在手,当下起了歹意,就要动起手来。

英娥原本还神色凛然,斜眼鄙视之,万不会料到他们能做出这种无耻行径来,一股怒气从心里直透上来,不顾后果,就给了他们两个耳刮子。挨了打的两人更加无法无天,粗暴地扯起英娥身上衣物。

“畜生,我要宰了你们。”幸好黄吉儿赶到,见此番情景,举起刀来朝两人头上径直砍去。二人听得身后响动,转身见到闪闪刀光,惊得手足无措,要想躲避已来不及,其中一人的肩头硬生生挨了一刀,鲜血顿时汩汩流出,痛得他眼泪鼻涕肆流。

另一人生得精瘦灵巧,堪堪避开了黄吉儿的刀,可脸色煞白,手撑着地连连后退。黄吉儿只道他是怕了,并不放在心上,打算先安抚衣衫凌乱、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的英娥。

说时迟那时快,精瘦的那人抓起地上剪刀,横在英娥脖子处,对黄吉儿威逼道:“把你手中之物扔到窗外,不然我就杀了她。”黄吉儿明白自己被抓住了弱点,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把双刀扔了出去,把人保住要紧,他相信自己即使赤手空拳,也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可他把对方想简单了,那人知晓黄吉儿虽个子矮小,身上本事却了得,要是真的打起来,即使再来两个帮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如今机会难得,有人质在手,定要让他束手就擒,抓了这么一号人物回去,论功行赏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在那被俘的七位男子中有一人便是黄吉儿,想他是教中第一把手,人人以他为尊,以他为勇,当他们见到自己的教主被人用镣铐、绳索五花大绑着出来时,那些年轻人的士气就泄了大半,后来索性逃跑了。但丢盔弃甲并不是因为胆小怕事,只为了尚存一线希望,好营救出教主他们。

鞍子苦思冥想,怎样才可以救人于大牢?想了半日,也没个头绪,他悲伤而惆怅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们,各个衣衫褴褛、饥不裹腹地躲在破庙里,暂避敌人,早已是狼狈之极,哪里还能想出妙招?他走到屋外,抬头望天,月光如水,星光闪耀,忽然他记起一个人来,脸上愁云顿散了大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把家正式搬到咏妆楼的罗绮。对此,卫琳整日里愁眉不展,练剑也不如以前勤快了。好几次对着罗绮脱口而问,“少爷,你好歹是堂堂将军后人,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住到这烟花柳巷里来?”

罗绮闻言,慢条斯理地回他:“你好歹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是不懂清浊之分,在这里絮叨不止?”卫琳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他虽承认不能以直观表面化的感受加之评判,但自古以来,有谁会以青楼为家,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败坏罗家门风。

“卫琳,你还是书读得太少。宋时柳三变便是以秦楼楚馆为家,偎翠倚红,浅斟低唱,还留下了‘凡有井水处,便能歌柳词’的佳话。”罗绮在那里引经据典,随意地投下一颗白子。

卫琳单手支颐,看着他活生生把自己的黑子堵死,还有闲情逸致话古人,心内想着,“少爷真是越来越像那位石小姐了,听紫菀说过她家小姐就喜欢和人抬杠,一定要自己占理才行。”嘴上却另说道:“是、是、是,少爷博古通今,说不定那,能造就另一番传奇。”

罗绮横了他一眼,把白子一扔,道:“好了,你又输了。”卫琳泄气地低下了头,随手打乱棋盘,“不玩了,没意思,我还是练剑去。”说着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忽感不对劲,后退了半步,手扣上剑柄,“外面是谁?”

门外似有人很轻声地回了一句,“我是鞍子。”听到鞍子两字,卫琳才松开了手中剑,上前拉开半扇门请他进屋。到了屋内,罗绮瞧他愁容满面,不像从前眼中都会带着笑意,约莫猜到山上必是出了什么乱子。

果不其然,还未坐定,鞍子就将白日里发生的官府围剿凤凰山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罗绮和卫琳听完他的描述情形,脸上都显得十分不安。尤其是罗绮淡定从容的脸上现出了恐惧之色,他曾陷入囹圄,知晓其中的痛楚。

一般犯过重罪或诬陷为重罪之人,到了牢狱之中,那一顿鞭子首先是难逃的,更不要说每日里变相的责骂挨打,当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每遇这种事,大大地使钱方可逃过一劫,有钱能使鬼推磨,当初要不是卫琳在外面替他筹措下银两贿赂狱吏,恐怕等到处刑之时就只剩一丝气息了。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花钱买个方便,让黄吉儿他们免受一些皮肉之苦。可这着实为难了鞍子,“我和兄弟们躲在破庙里,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到哪去筹那许多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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