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片安静,陷入了短暂的死寂之中。
童远征的实力有目共睹,其掌握的剑罡比童远博更强,但在水青阳手中却走不过三十招。这证明此前,水青阳压根没有动用全力。
应该说,即便是现在,也没人知道水青阳究竟动用了几分力。
毕方术至境,貔貅术至境,风行术至境,连狻猊术也是至境,众人委实是难以想象,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居然将四门至高神通领悟到了至境,而且修为还几乎达到了法相境。
其天赋之高,百年难遇!
梁昊,徐天元等人目光闪烁,终于知道了以江天雄的眼高于顶,为何会收一个平民修士为义子。这份天赋,搁谁都不会无视。
江百川,江百宁,江百扬等一干江家嫡子,也是心中震惊。包括江百川在内,都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水青阳的战力。真的没想到,此子强到这等地步。
“十少爷没有让老爷失望,恭喜老爷。”李伯在江天雄身旁笑道。
江天雄点点头,敛去眸中的丝丝惊意,脸上的笑意更为从容,抚须道:“这孩子,总能给人惊喜。”
或许别人听不出这句话的意思,但李伯,江百川等人却明白,江天雄指的不仅仅是水青阳的战力,还有对方孤身走出不归林的壮举。
目前的场合不方便,但所有知情者都对此事万分好奇,恨不得立刻让水青阳说个明白。
江百扬大笑道:“童渊,如你的意了吧?你童家还有没有少年高手,尽管上去与我十弟一战!”
有了这位三爷带头,剩下的江家小辈更是奋力起哄,先前的憋屈和愤怒,都化成了无边的畅意,朝着童家肆意挑衅。
童渊充耳不闻,只是深深地看着高台上的水青阳,对方的表现连他都有些吃惊。
他身边的少年都是临时调集的,哪里还能找出堪比水青阳的高手,但输人不输阵,笑道:“今日来得急,若是有机会,我童家俊杰自当领教。”
等童家高手抬了伤者下来,童渊转头对江天雄道:“江世伯,你新收的义子配得上江家的身份,可喜可贺,看来小侄这一趟来得值了。”
江天雄摇头道:“只是麻烦了贤侄。”
一个是老狐狸,自始至终不动如山。
另一个同样心机深沉,连续两位后辈被打伤,竟然面不改色,反而一脸微笑地坐下,老神在在地喝起了酒,仿佛把江家当成了自家。
一些人极为不爽,但老爷子发话了,连江百扬都不敢放肆,只好朝童渊怒哼一声,来个眼不见为净。
先前冒充水青阳的青衣少年,望着被众人簇拥,光芒无限的正牌,满眼都是嫉妒意味,可惜毫无办法。
他被江家高手带了下去,待得到一大叠银票和一些修炼资源后,嫉妒心顿时大减,喜笑颜开地随着人离开了江府。
对于他这种散修来说,江家十爷的身份太遥远,也太有压力,到手的利益才是最实际,最让人踏实的。
接下来的宴会,自是宾客尽欢。水青阳在江百川的带领下,重新给各方前来道贺的世家代表们敬酒,连童家都没省掉,这次当然不会有什么练功受伤的幺蛾子。
“州主!”来到秦禾这一桌,敬完了秦家长老后,水青阳见到秦禾,不由一喜。
秦禾牢记着家里的吩咐,强行挤出一个僵硬笑意,拱手道:“小侄见过十叔。”
一声十叔,把水青阳叫得一呆,待发现秦禾不自然的表情后,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这种场面下,他不好让秦禾继续喊自己的名字,两边的重要人物都在,对于世家来说,礼不可废。
也许从他成为江家十爷开始,有些人,有些事就已经不可避免地改变了。十爷不仅是一个身份,更代表了背后的多种隐形利益。
水青阳扫了扫秦家的几位长老,发现他们都在关注自己和秦禾,他忽然明白,秦禾今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一时间,水青阳心绪复杂,倒不至于索然无味,但也感到一阵无奈。前世的风风雨雨,恩恩怨怨早已让他明白,也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究其本质只是利益作祟。
今夜之局,不过是一个小小缩影罢了。
水青阳淡淡一笑:“州主,等宴会散了,我们再好好聚聚。”
秦禾应和道:“是,十叔。”
之后水青阳又见到了温文晓,对方也一改在封灵山脉时的随意,恭敬喊自己十叔,水青阳无奈受之。
宴会一直进行到深夜,满座高朋方才散去,各自回到准备好的院子休息。至于童家,当夜便离开了江府。
之前童渊冒用了另一个世家的请柬进入江府,负责接待的管事和护卫们,都已被李伯当场撤了职,并派人押入了江府后山。
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是一轮轮审讯调查,若不是内奸还罢了,最多贬出江府,罚到地方上,若是内奸,后果不言而喻。
而水青阳则被江天雄喊到了明心堂,另外九位嫡子皆在。
“青阳,听老九说你误入了不归林,你是怎么走出来的?”江天雄坐在上首,温声询问,只有一旁的李伯,听出了家主语气中的颤抖。
江百川等九子,一眨不眨地盯住水青阳,唯恐漏掉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不归林困扰了江家数万年,损失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至今没搞明白其中的奥妙,他们岂能不急?
水青阳早知道会有这一出,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怎么回答,就说道:“不瞒义父,孩儿一开始也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但是后来”
他将自己在不归林内的经过,大致描述了一遍,但故意省略了石林内的致幻雾气和碎片。直觉告诉水青阳,那块碎片很重要,在没搞明白之前,他不想让江家知道。
听完水青阳的话,明心堂内沉默了好久,不管是江天雄,李伯还是江百川等人,都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老八江百环最直接,张嘴问道:“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