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黎笑了，然后走进了那扇门。

顾明云站在原地看他，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个拥抱对她来说有多么有力，好像能承接住她所有的情绪，奇迹般的在一瞬间安抚了她激动的内心。

贺黎毋庸置疑的通过了面试，他倒是不像顾明云那样激动，但是依旧是开心。

有一点他没有和顾明云说过，导演艾伯特先生和他是旧识，他在纽约上学的时候，艾伯特来过他们学校，他们有在一起合作过，艾伯特很欣赏他，所以他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落选。

但是他依然没有懈怠，还是好好准备了这次的演出，甚至提前和顾明云练习了二重唱。

他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林熹微和高璐，她们两个都自负了，把自己的舞台经验当做是多么了不得的东西，可是却忽略了勤奋这一块。

顾明云为这一部剧准备的时间绝不亚于她们从前所有的准备，在高强度的密集训练之下，顾明云在最大程度上弥补了经验上的不足。

作为一个歌者，如果一天不唱，自己知道；如果两天不唱，专业人士知道；若是三天不唱，观众就能知道了。

就勤奋这一点来说，高璐和林熹微都不如顾明云。

顾明云先是去洗手间调整了一下情绪，补了个妆，然后把外套穿好。

面试还没有结束，虽然导演那么说了，但是正式的通知没有下来，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个结果，所以她还是不要表现得太激动了。

顾明云回到休息室，面试完了的人都在这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

林熹微和高璐两个人坐的距离很远，顾明云看了看，那两位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带一点傲气，好像胸有成竹。

她默默走到林熹微旁边坐下，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知道林熹微对自己的心态已经变了，而她对林熹微的心态也变了。

很多时候，改变一段关系的不是困难，而是利益。

“顾明云，怎么苦着一张脸？”林熹微突然问。

顾明云回头，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林熹微大概是觉得她碰壁了吧！

“熹微姐，导演有和你说什么吗？”顾明云回避了林熹微的问题，她回答不了那个，总不能直说我实在为我们破损的关系感到难过。

但这句话却是落实了林熹微心中的猜测，导演一定是和顾明云说了些什么，而不是叫她回去等结果，他是批评她了吗？或是直接否定了她？所以她才会是这副伤心的样子。

但是这话也不能说出来，她毕竟还要保持一个好前辈该有的姿态，便柔声道：“没有，导演一般都不会说什么，给面试者评定在他心里，等所有人都面完了，他才会做最终的决定。你也不要太难过，毕竟你还年轻，导演说你几句也是给你积累经验，以后慢慢就好了！”

顾明云闻言几乎有些无奈，她略带嘲讽的勾勾唇角，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不要直接告诉她导演选了自己呢？

林熹微忽略了一点，除了她所说的那一种情况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让导演看到了吉尔达本人，那个感觉对了，他就不会再选别人，当然，顾明云刚好也是这个角色的最后一个面试者，于是更没有悬念。

可是如果她说了，林熹微会是什么表情？顾明云突然觉得有些期待。

“熹微姐，导演说他挺看好我的！”顾明云说，她把话留了一半没说，还是不想让林熹微面子上太难看。

林熹微的脸色瞬间僵住了，顾明云见状接着说：“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什么用，我们还是静静等结果吧！”

“嗯，对，等结果吧！”林熹微尴尬地笑着，心里止不住的慌了。

转念又一想，顾明云就是个小鬼，这是现实的世界，她还能逆天不成？

导演这么说，也就是表达一下对她的肯定，选谁还不一定呢！

林熹微突然觉得有些后悔，她不该来竞争的，在职场上，后来居上从来都不稀奇。

如果只是输给高璐的话，那么没有什么，但若是输给顾明云，那她的脸彻底就挂不住了，到时候是谁打谁的脸就不一定了。

从她压不住顾明云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别想以前辈的身份自居了。

——

结果出来的时候，林熹微和高璐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发现这个时候她们没有其他人可以看，因为能感受到周围的同事在用怎样的目光去打量她们。

讥讽的，看热闹的，那视线飘飘忽忽断断续续，让这一对死对头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同是天涯沦落人。

高璐讽刺地一笑，说：“老娘回家睡觉去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是这一卦的歌手，就当是凑个热闹！”

林熹微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高璐这个直肠子，临走也不忘刺她一刀，她不是擅长花腔这个类型的女高音，但她林熹微是，她能想出什么理由来为自己开脱呢？

顾明云则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去找了陆笙，她可不想跟两个姐姐在这时候正面对上，二打一可不会好受！

这种时刻就应该找朋友去分享喜悦，呆在安全范围内好好开心一下。

“顾明云你可以啊！这就成了？”陆笙激动地抓住顾明云的胳膊说。

顾明云得意地笑着说：“成了，厉害吧！”

“厉害啊，我都不敢相信你能真的赢了两个姐姐！”陆笙说。

顾明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说：“是啊，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可以，但我就是做到了！”

“感觉怎么样，爽不爽？”

“爽死了！”

两个人把脑袋挤在一起小声的说话，不敢把动静搞得太大。

陆笙说：“靠！我下次也要体验一把！”

“加油，你可以的！”顾明云鼓励道，然后两个人模仿电影里看到的兄弟碰拳的姿势给对方打气。

陆笙突然伸手圈住顾明云的脖子，在她眼前竖起一根食指，故作霸道地说：“小妞，今天小爷我不吃鸡胸肉，你得请我出去吃好吃的！”

顾明云把她那只手指掰回去，眉开眼笑，“遵命，陆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