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器这一行有些历史了。

只不过，自修行者问世以后，更受欢迎了一些。

这行当不轻易发生什么事情，但一旦传扬出来，便都不是小事。

有人左拥右抱，狗腿景从；有人凤凰落草，绿色环保……

这是古器的魅力所在。

或许，也是这新旧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相。

柳清湘对这行当也算熟悉，父母也喜欢买一些这样的小物件回家。平时也常听师兄弟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传奇故事，只是没有亲自上手过，所以有些好奇。

比如，一些幸运儿偶得幸运女神垂青，遇神异，一飞冲天。这样的例子虽凤毛麟角，每每遇见，却总能引爆网络，掀起一阵淘宝的风潮。

其中，虽没有得到随身老爷爷的故事流传出来，但也着实出现了不少功用神奇的宝物，推动了这行业的发展，养活了不少以此为生的人。

大夏国第一灵液制造集团的懂事长裘杰，便是其中代表人物。

“三年前，裘杰还是北漂大军的一员，经营着一个小型的矿泉水公司，励志要做大自然的搬运工。

可天不遂人愿，裘杰没赶上好时候，那时的大夏国是资本主义的天下，掌握着经济命脉的还是那些天生便在终点“讨生活”的贵族们。哪怕他再有志气，做得再好，也只能在各大公司的夹缝中艰难求生。”

清湘一边走，一边向明月介绍她听过的关于这淘宝摊的传奇故事。

“屡次碰壁之后，公司面临破产倒闭，裘杰便到帝都古玩城游玩散心，随手买下一个看似精致的紫砂壶，哪曾想到，这小小的东西，竟然是他传奇故事开始的最大推手。

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他发现，这紫砂壶每隔一段时间，竟会产生一小壶灵液，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说到这，清湘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灵液何其难得？

不仅“营养”极其丰富，还特别容易消化吸收。普通人喝了，不仅可以解渴，还可以补充营养，提高免疫力，若是长时间饮用，甚至可以延年益寿；就连修行者喝了都说好。

只是这灵液只有寥寥几个灵气浓郁的地方生产，产量虽然可以，但都被修行者修炼使用了，平民很难看见，更别说亲口尝尝了。

对已经被逼迫到快要破产的裘杰来说，这是一个极佳的机会，一个打入高中低端饮料市场的机会。

此时的饮料市场还没有被新事物占据，相当于一块巨大的蛋糕，尚无人有能力瓜分。

裘杰抓住机遇，把灵液稀释成几种档次，分别放进特制的包装瓶中，高档销售给修行者，中档在有钱人中推销，而低档，则是在普通人中传播。

灵饮一经上市，便获得了极高的赞誉，名利双收。

站在新事物浪潮的风口浪尖上，猪都能飞起来，更何况他裘杰比别人也不差多少。

从那以后，他的生意则一发不可收拾，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便占据了这灵饮市场的半壁江山。上至王公贵族，下到普罗大众，无不视裘氏灵饮为大夏灵饮行业的领头人。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就不一一列述了。

总之一句话，抓住机会，猪都能上天。”

清湘勉励明月，也算是从另一个角度对明月人生观和价值观的重新塑造吧。

明月认真地抬头看着湘姐姐的侧脸，重重地点了下头。

“湘姐姐，我要做会飞的猪。”

……

灯光很暗。

古器摊位于花卉市场的外围，那是一个相对密闭的环境，位置相对偏僻，甚至没有装修，处处透露着一股历史的腐朽气息。

虽是白天，灯也开着，但光线不好。

或许是有意的吧，这样看着瘆人一点，保持神秘感是古器卖高价的一个小手段。当然，也对那些想要靠淘宝贝发财的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淘宝贝的人很多，摩肩擦踵，拥挤得不行。

明月紧紧地跟在湘姐姐的后面，手中攥着衣角不放，内心有点紧张。

“好多人呀，怎么感觉都好凶啊？”明月心中止不住乱想。

他明月怎么会怕生，明明是他们长得凶巴巴的，吓人。

古器摊位分搁两边，似是围成一个超级大的环形圆圈。摊位很多，卖的东西更多，明月认识的不认识的扎成了堆。

有人在吆喝，声音很大，似乎觉得只要声音是最亮的崽，生意便不会差到哪去。

有人蹲在摊前跟老板讲价，声音低沉，唾沫星子却喷了很远，哪怕摊主表情略带嫌弃，也没有放弃，似乎是对自己的眼光很是信服，又似乎是在异性同伴面前羞于低头。

——很吵。

和外面安静的氛围迥然相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不好闻的味道。器物上古老的泥土气息，混杂着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不好闻。

在明月的感知中，恶意和善意交叉缠绕在一起，分不清楚，仔细感知过去，信息又多得让人头皮发麻。

修行者尚且如此，更何况普通的小孩子了。

所以，小孩子不要去人多的地方，林子大了，难免出现几只坏鸟。

似乎是感觉到了明月的小动作，柳清湘没有让他抓着衣裙的手放开，她的裙子很结实，不怕抓。

轻轻揉了揉明月的头发，以示鼓励，稍后便不再注意了。她想好好看看这些存在于师兄弟们口中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不凡之处让他们如此着迷。

但她哪里知道，她的那些师兄弟们只是渴望成为像裘杰那样的天命之子，感受一下有钱花不完的痛苦罢了。

……

“老黄，今天是有什么喜事么？这么开心！”

古器摊比较偏僻的角落，两个相熟的老头正在聊天。

其中一个黄色外套的老头满面红光，精神头十足，引起了旁边摊位的红衣老头的注意。

“那可不，我孙子昨个觉醒了，对对对，就是网上说的那个觉醒，我特地在网上查了的。昨个儿，你猜怎着，还有官府的人亲自到我那大儿子家核实去了。”

“你那孙子才六七岁吧，这么小就觉醒了？恭喜恭喜。”

红衣老头胃里有点酸，但还是真心祝福老朋友。

“哈哈哈，同喜同喜。等收摊了可千万别走，老哥哥今天高兴，请老兄弟嘬两口。不把你这老家伙喝撂下，是我老黄没本事。”

“好嘞。家里老婆子管的紧，只能在老哥哥这凑合两口了。”

红衣老头一听有酒喝，瞬间来了精神。

说着说着，便见一个年轻女孩带着个半大孩子走了过来，孩子有点害羞，紧紧抓住女孩的衣角。

正是柳清湘和明月这对干得不能再干的姐弟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小男孩和女孩子在一起都这么拘束？

反正明月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