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山,众人齐聚,目光看向负手而立,气息霸烈的男子,眼里划过深深的敬畏。
“圣教主!”
“尊主(冥主)!”
人群中,李子鱼心里惊疑不定,想到刚才那一幕,韩千绝是在演戏?
他根本就没受伤?
他这是为了什么?
邢无极已死,离恨宫反掌可灭,他演戏是给谁看。
心中诸多念头掠过,李子鱼身体陡然僵住,体内血液真气都好似被冻结,因为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落在了他的身。
沉重的压力,让他体内每一寸血肉都在发出痛苦哀鸣。
“听说你是燕掌教亲自放走的,可否为我引荐,对于太白掌教,我还是想见一见的。”
韩千绝平静地看着他。
“我……我……”李子鱼此时头皮都要裂开,不能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心狐罕见神色冰冷,精致眉眼透露出刺骨的杀意。
“圣教主给你机会,可别不知好歹。”
“我……不……”
轰!
膝盖重重砸击在山石,骨头碎裂,血花爆开,李子鱼脸都痛到扭曲。
浑身骨骼都被挤压,好似要被一寸一寸的捏碎。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喉间发出好似野兽般的嘶吼。
痛!
太痛了!
浓郁的血腥味扩散,可这龙首山的每一个人都神色冰冷,看着几乎要痛死过去的李子鱼,神色没有任何动容。
“天才?我需要。”
“但不是每一个天才,我都要。不听话的天才,只配成为死人。”
这话落下,就有牛头马面前。
“别……”
李子鱼用尽最大的力气吐出这一个字,全身瘫软在地。
牛头马面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径直前,就要了结他的性命。
“魔主何必为难一个小辈?”
“你要见我,我就来了,不如饶这小辈一命。”
剑影垂落,似皎皎银光,清冷孤寂。
牛头马面立时惊退,来人实力之强,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应付。
“你知道的不少。”
看着御剑而来的燕西楼,韩千绝并无太大意外。
“胆子也很大。”
“就这么来,不怕李子鱼的命你救不了,你自己的命也要留下?”
燕西楼闻言却是洒脱一笑,手中长剑挽出剑花,两坛美酒凭空出现。
酒香之浓郁霸道,让在场不少人被勾动了馋虫。
“魔主,请!”
说话间,燕西楼已经自饮,酒水洒落湿了衣衫,更添几分洒脱不羁的豪气。
韩千绝接过飞来的美酒,酒塞凭空飞出,也倒灌美酒,喝得畅快。
龙首山,二人对饮,其他人静默无声,不敢打扰。
“啊,痛快!”
“魔主可知这酒何名?”
“不知。”
“其名千秋,珍藏至今已有三千年,乃是昔日老祖最爱的美酒。”
“可惜,酒还在,老祖却早已仙去。”燕西楼话中不乏遗憾。
“酒存千年,人寿两百,此是定数。”
“定数?”燕西楼笑了起来。
“魔主这话自己也不信吧?何必拿来诓我?”
“若事事都是天定,那我辈修士还修什么武,练什么剑?”
“所以,你来这送死?”
燕西楼摇头。
“我有自知之明,也厌倦争权夺利,无意与魔主作对,只想保全太白剑宗。”
“我剑宗三千年基业,总不能在我手断绝。”
正道各派,也就只有燕西楼能让韩千绝稍稍看得眼。
但,敌人就是敌人。
立场无可更改。
“魔主,不必动手。”
“你我可做一个约定,作为报酬,我可告诉你一个秘密。”
从来这,自始至终,燕西楼都表现的很从容。这让韩千绝有些好奇,他究竟有何底牌,能在他面前无惧。
传音入密,即使是已经步入通天境的酆都后土心狐三人都听不到丝毫。
韩千绝目光有些波动,扫了一眼李子鱼。
“正道三绝,果真是三绝,我今日见识到了。”
“人生皆苦,魔主非凡人,岂能理解我们的痛苦。”
燕西楼御剑而去。
“此次谢过魔主了。”
韩千绝站在原地,并未动手。其他人没有他的吩咐,更不敢动手。
“圣教主,真的就放他走了?”心狐有些担忧。
燕西楼知道韩千绝的双重身份,他若是将消息暴露出去,会给韩千绝带来不少麻烦。
“这世有人求财,有人求权,有人求色……,庸庸碌碌者多,真正的非凡人却是少见。”
“这样的人,让他多活些时日又何妨?”
“圣教主,他不会坏了您的计划吗?”
韩千绝摇摇头。
燕西楼这人又不是无私,他所在乎的也只是太白剑宗而已。
是正是邪,是魔是道,在他眼里却也并无区别。
“贪狼,你把李子鱼带下去治伤。”
“其余人再去给各派添把火,我要让他们天亮之后都要焦头烂额。”
“不得不聚在一起。”
“是,圣教主。”
片刻间,龙首山只剩下了韩千绝,想起刚才燕西楼透露的秘密,他眼里泛出冷意。
“天机阁?”
他倒是给忽略了。
世人有千千万,但总有人到他跟前送死。
何其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