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江千百里江面被蒸发个干净,无数鱼虾死尽,龟裂的地面弥漫着沸腾的战场气息。
南极翁跌坐在地,浑身冒着白雾,身体赤红,似在火炉中被炙烤过一样。
“厉害,厉害!”他大笑着,身体一块块碎裂,脱落,露出灿金色的火光。
他于通天境圆满再踏半步,曾举世难寻敌手。纵使如今年老,可燃烧本源之下,也极尽辉煌,重回曾经巅峰。
但,最终也只在韩千绝手中撑了两招。
圆满之的风景,何其美也。
可他看不到了。
“终归不是老死!”
最后一声怒啸,南极翁的生命彻底走向终结,在韩千绝的乾阳劲之下,焚尽成灰。
乾阳镇狱劲圆满后,通天之韩千绝已经尽览,通天圆满或是巅峰在他眼里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一年闭关,日月圣教实力扩张很快,他之进步更非等闲。
敌人?
他已经没有敌人了。
南极翁虽强,勇气也可嘉,也只是一掌一拳而已。
……
许久之后,血神子等人赶到。
看着满地龟裂,布满狰狞裂纹的江底,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悲痛与惊怒同时涌心头。
“项老鬼他……死了!”
空气中尚存留着战场气息,虽见不到南极翁尸体,但这里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南极翁的气息。
那种极尽生命之后的惨烈和不甘。
“我等又少了一位道友。”白鹤道长叹息。他们几个老家伙关系算是不错,眼见老友身死,心中不免添几许悲凉。
燕西楼和齐浣溪心中则是震骇居多。
他又变强了!
断龙江面足有千百里,水深也有百米,却一战被蒸发个干净。
这种实力,简直超脱人之极限了。让他们心中都不由得惊悚。
“老鬼走好,我等不会让你遗憾,定会为你报仇,你且等着。”
血神子收拢南极翁散溢在空中的气息,稚嫩的脸露出冰冷刺骨的杀意。
他的好友,没了。
突然,正在动作的他身体一颤,双手赤红,冒出青烟。
“怎么回事?”
白鹤道长他们齐齐一惊,血神子实力不弱,这里有什么能伤到他?
却见血神子归拢的气息如烟如雾,在空中突然勾勒出一副画面。
那是南极翁临死前的画面。
其悲壮让在场之人感同身受,恨不能以身相代。可下一刻,那画面中的黑袍男子似有所觉,朝他们看了一眼。
轰!
这一眼好似天塌。
所有人都如遭雷击,脑海中似要炸开一般,接连倒退。
身真气沸腾如火,差点不受控制的暴走。
良久,他们才压下体内沸腾的真气,脸难掩惊惧。
“这就是此代魔主?!”白鹤道长声音干涩,夹杂着他都不曾察觉的恐惧。
仅是溢散气息归拢的画面,就让他如临大敌,难以抵抗,这种实力,他们联手真的能对抗吗?
血神子沉默了。
“左右不过一死,邪不胜正,我正道总会有人站出来的。”
“诸位前辈若能齐心,我们未必不能一战。”齐浣溪也心惊,不过她却认为众人合力可以压过韩千绝。
修为弱一筹,看到的东西自然也不一样。
几位老人不愿打击她的信心,却也不愿意多说。
“准备准备吧,登龙台或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韩千绝那一眼,并没有蕴含多强的力量,只有一道意志,一道霸道强绝的意志。
登龙台,灭绝正道,圣教独尊。
他没有掩饰,堂皇正大的告诉众人,就在那一日他要颠覆江湖,以日月为尊。
这种霸道,这种无惧,让白鹤道长血神子他们惊怒的同时,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我就是要打你,你又能如何?
“老道还有一柄剑,需要磨一磨,暂且别过。”白鹤道长说了一声,驾风而去。
“我也去,我也去。”断道人也自去了。
很快人便都走了,独留齐浣溪燕西楼和飞鸢三位。
“羲圣他们还寻不到吗?”
血神子等人的悲意感染到了齐浣溪,为求稳妥,她认为还是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燕西楼摇头。
“他们……还是算了。找到也未必就是好事。”
齐浣溪目光闪了闪,没再多说。
“准备一下吧,登龙台也许就是最后的决战。是生是死,到时候且看谁实力更高吧。”
……
嘭!
拳拳到肉的碰撞,让人热血奔腾的战斗点燃了底下观战人的情绪。
呼喝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论武盛事这还是江湖头一遭,热烈程度难以形容。
敢站在擂台的,能收到英雄帖的无一不是有两把刷子的。
战斗自然精彩无比。
而在观战台,除齐浣溪三人外,太宗神府城等宗主也都在。
他们宗门被灭,心中怒火高炽,若非燕西楼三人告知,魔教会于登龙决胜之日出现,他们早就杀回自己宗门了。
灭宗破门之仇,不共戴天。
他们真是一刻都不能忍。所幸,登龙论武,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了。
……
而在他们汇聚顶尖战力,等待魔教降临之时,外界早已风起云涌。
从高空俯视,可以看见,以登龙台为中心,乌泱泱的黑色浪潮正在极速涌来,遮天蔽日,弥漫四野。
一杆日月圣旗,迎风招展。
圣旗所指,万人景从,莫有不服。
日月圣教已至,正道眼中的魔教,来了!
尽起兵锋,覆压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