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和文晖进屋的时候,古北的儿子古玏,正蹲在客厅一对双胞胎女儿的婴儿床边逗着她们玩。
古北许久未见儿子,忽然间见到,意外至极,古玏看到他,倒是十分开心,叫了一声:“爸爸!”
文晖没见过古玏,此刻听他那里叫爸爸,倒是反应过来了,问他道:“你儿子?”
古北这才还魂一般,走过去一把抱起儿子,道:“儿子,你怎么回来了?你跟谁来的啊?”
古玏道:“跟妈妈一起来的。”
“你妈妈呢?”
周文娴此时从厨房出来,后面跟着闻纹,古北这会儿意识到,这两个女人是认识的,以前闻纹总是喊周文娴师娘。他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奇怪的是,两个女人似乎相处得很自然。
周文娴道:“古北,你回来了。”
接着看到站在一旁的文晖,问:“这个是谁啊?长这么帅的小伙子?你们刑警队新来的?”
古北看着周文娴,感觉有点陌生,他已经快两年没见到他们母子了。他感觉周文娴变化很大,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只懂得风花雪月一天到晚追求小资情调的城市文青了,周文娴以前是报社专栏主笔,满肚子文人骚客诗词歌赋,与古北的粗糙几乎是天壤之别的差异,但是,那时候的周文娴,古北其实是很敬重的,奈何周文娴对警察的幻想跌入现实困境之后,便厌倦了他,毫不犹豫便离开他,其实,古北那时候也知道,她在一次文艺沙龙中对她现在的丈夫一见钟情,陷入了比跟他在一起还炽热的热恋中。
古北那时候是深受伤害的,可是,依然放她离开。
此刻的周文娴,身上的烟火气息终于重了,站在古北身边的时候,古北甚至看到了她眼角一丝细纹。就是这点细纹,让他感觉十分陌生。
文晖看他在那里看着前妻发怔,立马接过话茬,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还不是正式的,算是个辅警吧。“
周文娴哦了一声,一副了然的样子,道:“没事,慢慢努力,争取转正,取得正式编制,警察吗,虽然一天到晚没个清爽样子,但是,好歹吃皇粮的,其实也还是不错的职业啊。“
古北听她那语气,带着点感慨,一丝后悔跃然而出,闻纹自然也听出来了,道:“哎呀,当警察有什么好,那点皇粮,都不够我养这俩孩子呢,不是局里兄弟帮忙,我们真是奶粉钱尿布钱都买不起。“
古北有点纳闷,这是在较劲呢?刚看着那么和谐,一开口,都是绵里藏针,古北有点后悔让文晖看见这局面,感觉特丢人。
文晖倒是不以为意,似乎并没听他们讲什么,自己走过去,从婴儿床上抱起一个女孩儿,逗那孩子玩,古玏看见了,试探着靠近来,文晖看着他,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长得跟古北很像,不过有点瘦。
文晖看他害羞,便跟他讲话,道:“叫叔叔,小晖叔叔。“
古玏果然开口就叫:“小晖叔叔。“
文晖得寸进尺,拿手指指着自己脸颊,道:“亲一口,这是见面礼。”
古玏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文晖忍不住哈哈大笑,那边三个人此刻剑张弩拔,古北正不知该如何调解,见状走过去,抱起另一个尚在婴儿床里的女儿,逗了一会儿。双胞胎女儿才刚刚满月,闻纹还在家里休产假。本来闻纹的母亲这段时间帮忙照看的,孩子太小,也不放心请保姆,古北问:“妈呢?”
闻纹道:“回家了。我哥打电话让她回去了。”
古北道:“这家里来了客人,她咋走了,你一个人咋忙得过来的?”
闻纹忽然发怒,道:“我妈是保姆吗?你给她钱了吗?你自己没钱请保姆,就只知道使唤我家里人,她连回个家都不行啊?”
古北觉得莫名其妙,闻纹很少在他面前生气,古北道:“你今儿个咋回事?从进门到现在,就听你在那儿钱钱钱的,你没吃没喝啊?”
闻纹一听,更怒了,道:“你明天就跟我请保姆回来!我妈不伺候你儿子女儿了!”
古北一听,这咋还把儿子给扯上了?他跟闻纹结婚两年多了,儿子一次也没来过家里,就算过来玩几天,以闻纹的个性,也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文晖一看不对劲,他也是第一次看他们吵架,忙道:“哥,你做饭去,闻纹姐累着了,孩子放下,我来喂奶粉,一会儿吃饱就让她们睡去。”
两个人把孩子放下,文晖起身去找奶瓶,拿去厨房消毒,古北也进去厨房,道:“什么状况?”
文晖道:“你当着前妻面怎么骂闻纹姐?”
古北道:“我没骂她啊?”
文晖道:“你那还不叫骂她啊?”
古北给他手里奶瓶里倒上开水消毒,边问:“这两个女人咋回事?”
文晖道:“不知道状况你就别说话,见机行事。”
古北感叹一句:“还是你懂事,女人实在太麻烦了。”
文晖笑着看着他道:“你胡说什么?”
古北道:“我怎么又胡说了?我说什么了?”
文晖道:“你拿我跟谁比呢?”
古北一想,确实,自己比的有点不伦不类的。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文晖忽然道:“你儿子,估计要回来了。”
古北道:“什么?”
这时,客厅的两个女人忽然大吵大闹起来,只听周文娴的声音道:“你刚是不是发我的火?”
闻纹的声音道:“我怎么发你火了?”
周文娴道:“你当我傻子吗?今天下午我一来,你妈就气呼呼地跑了,然后,古北一到家,你一直在那里说钱钱钱的,我实话说吧,你猜的没错,我还真的是送他儿子回来,我就是来把儿子还给他的,怎么着?他自己儿子,他没义务养啊?凭什么得我一个人养啊?”
闻纹道:“那你离婚的时候,儿子的抚养权是你自己争取的啊?北哥也没有不要孩子的啊,是你不给他的啊,要是我们一早就有小玏,我们也不会再要孩子,你说现在怎么办?三个孩子,我们连住都住不下去的。”
周文娴道:“古北名下不是还有套房子吗?那套房子,当初我可是说好的,不管他再不再婚,那房子都是小玏的。不然我凭什么把房子留给他,你问问他,是不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