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纹和任天被安排在隔壁相邻而住,这里是擎天的员工宿舍,整个13楼都是擎天的办公楼。
但是宿舍并不多,只有几个单间而已,闻纹感觉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住宿地,应该是值班时员工住宿的地方,也许,是对于他们这种新进来的员工安排的宿舍。
她特意去了任天的宿舍,发现宿舍都有安装针孔摄像头,安装的地方在桌面的台灯上。她自己的宿舍有,任天的宿舍也有。
两个人为此只能更加谨言慎行,不敢轻易搭话,到处都被监控着,几乎找不到私下讲话的时候,好在任天很机灵,很能配合闻纹的一举一动。
闻纹借着参观任天宿舍为名,看了他宿舍里面留下的路镇远的东西,但是,一看那些东西,就是故意布置出来的,安排他们宿舍的人,说那些是哨哥的东西,但是真的完全是没有任何个人特点的东西,就是单看这些东西,你完全看不出这是路镇远的私人用品。所以,路镇远很可能并不住在这里。
一夜无事。闻纹相信,古北肯定已经找到了她藏在临时伪装住地的那个录音笔。她相信,他一定能通过那上面的信息,找到很多新的线索,可惜,没办法录下那个瓢哥的样子了,古北要仅凭一个绰号,找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来,恐怕要费点周折。
她知道,既然事已至此,她的任务就是潜伏下来,瓢哥肯定是条大鱼,说不定背后就是惊天大案,剩下的,最重要的,一是想办法与古北取得联系,另一方面保护好自己和任天。
此次不经意间成了卧底,她相信,古北会把她和任天的伪装身份处理的天衣无缝,最关键的是,今天警局太多人看见她和任天在这里,古北自然会绝尽全力善后,但是,警局的那帮同事,真的绝对可靠吗?
她知道,自己的行动底线是,保全自己和战友,这也肯定是古北期望她能做到的,所以,她还是很镇定的,她多呆在这里一天,古北就多一丝机会找到更多线索,大不了最后逃跑。
实际上,古北在第二天早上的案情会议上,只允许昨天知情的两个警员、李徽,还有刘亮参加,包括他自己,总共五个人知道闻纹和任天昨天在擎天的情况。
其中李徽是拿到了闻纹的录音笔,也听了录音的,当然一大早古北也把录音拿给刘亮听了。也就是局里听过录音的,只有他自己和刘亮、李徽,其他两名跟他一起进入擎天办公室的警员,并不十分清楚是什么情况,古北并没有跟他们解释更多。
会议上,刘亮出面下达保密指示,道:“我们正在查获重大案件,此案极度机密,属于部级督查案件,我和古队全权负责此案,所有人,在坐的所有人,一切跟此案有关的事情,只许向我和古队汇报,不许议论,不许打听,不许泄露出去哪怕只言片语。尤其昨天在擎天看到的一切,绝对不许透漏一丝一毫。都明白没有?”所有人都回答:“明白。”
古北联系了路镇远以前服刑监狱,跟那边打听了路镇远在监狱服刑的情况,特意问过知不知道一个叫瓢哥的人。
东北那边监狱就他所问及的问题,核查了一番,果然,那边有个服刑的犯人,叫李飘,外号就叫飘哥,因贪污罪入刑,但是人一直在监狱,没有出去过,古北心想:找错人了。
古北想着,这个叫瓢哥的人,如此深藏不漏,很可能以前是在公安系统挂过号的,不可能查不出蛛丝马迹。
古北将部里官网上但凡找得到音频视频信息的,都翻出来看了看,让技术科比对着进行声音鉴定,工作量自然不是一般大,也只能慢慢查,奈何他自己心里急的像在热油锅里煎炸的蚂蚁,惶惶然恨不能直接冲到擎天把闻纹给救出来,什么工作破案比得上妻子的性命重要?
然而,这种心理到底不过是他绝望处的一点念想,作为干过多年刑警的刑警队长,古北深知,此刻,自己需要的是冷静,冷静的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闻纹既然在那帮人面前露脸了,这事也不是她偷偷逃出来那么简单,那个瓢哥,是无论如何要揪出来的,只有坏人得到惩罚,好人才能平安。
李徽第二日又去了一趟小两口,那个酒保倒是认出他来,李徽问他道:“那个瓢哥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我们按你说的地去找了,问了几个人,竟然都说知道,你是不是也没见过他的?难道只有哨哥知道他?”
李徽看出来,此人跟哨哥不睦,对他又嫉恨又鄙视的,因此只要拿哨哥刺激他,他必定没有防备,李徽便再次使个激将法出来,那人果然又被刺激到,道:“谁不认识瓢哥啊?我还和他合过影的。”酒保气呼呼道。
李徽道:“是真的吗?我看看他长什么样?我回头好去找他。”
那酒保这会儿又警觉起来,并不给他看,李徽道:“原来你是吹牛的!”
那酒保啪地一声放下手里的酒瓶子,掏出手机,道:“只给你看看啊,证明我没有说假话。”
李徽凑过去看他手机,发现他的手机上有一张合影,可是不是两个人的合影,是很多人的合影,李徽道:“哪一个啊?”
酒保道:“你真的是外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瓢哥瓢哥,就是这个吗!”
他手指着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站在正中间,李徽听那酒保道:“你看你看,这是不是像个瓢,挂在脑门子上啊。”
李徽一看,可不就是,忍不住噗嗤一乐,笑出声来,那个酒保的一副臭脸终于也眉开眼笑,两个人在那里乐呵半天。
李徽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推到那酒保面前,道:“兄弟,照片借我用下。”
那酒保不动声色将手里酒杯压住那沓钱,道:“怎么给你啊?”
李徽掏出手机,这手机自然是专门配制的,调出微信,对着那人手机扫了一下二维码,加了他,道:“可以发给我了。”
酒保发了给他,道:“你可别说出去。”
李徽道:“你要我不说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不认识我,你从来没见过我,昨天没见过,今天也没见过,这是最好的保命的法子。”
那酒保听他这段话,十分惊讶,李徽知道此刻他心里正在揣测自己身份,这也是李徽和古北一早计划好的,套牢此人,谨防他以后在瓢哥面前露出口风,说见过任天和李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