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运动会前夕。

晚自习是语文老师坐班，她一向比较严格，是不许有人违反纪律的。

班里也没人自讨苦吃，都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随着她拿上杯子出去，一阵阵稀稀疏疏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氛围。

“哇哦”方梓沅突然惊叹。

大家都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

是林清心，她从后门悄悄溜进来。

一双又细又直的腿掩映在短裙下，在旁边都是身着校裤的同学们中显得格外突出。

班里像炸开锅一样，大家纷纷起哄。

尤其是某些调皮的男生，吹着口哨，一脸痞痞地看着她。

蒋溪坐在最里面的四组，有些担心地看着远在第一组的林清心。

“嘘，瞎叫唤什么，等会把老师引过来。”好在林清心可不怕他们起哄，小场面，她见怪不怪。她急着回来是要拿落下的花球去彩排呢，没功夫搭理他们，从抽屉里拿到东西就想走了。

“你们跳啦啦操就穿这衣服啊？”有男生嬉皮笑脸地问道，一群人在后面帮腔。

“怎么还穿个外套，反正明天都要上场的。”

……

林清心翻了个白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处男，也就嘴上能叨叨。

“走了。”林清心摇了摇花球。

“这就走了？”

“别啊”

“吁吁吁”响亮的口哨声欢送她。

“怎么回事？吵什么吵？一点不像话，我就倒个水的功夫，你们就能随心所欲、没有纪律了？”语文老师一脸眉头紧皱地出现在前门。

她一身暗黑色套装，戴着副老花镜式的眼镜，看起来古板而严肃。

没人敢说话，刚刚还不安分的男生都默不作声。

就林清心不尴不尬地站在教室后面。

林清心几次上课不认真听讲都被她点名批评了，她对林清心印象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厌恶至极。

“你怎么没穿校服？把学校当什么地方了？穿成这不三不四的模样来是想干嘛？”她目光严厉地看着全班唯一站着的人。

“老师，林清心是校啦啦操队的，这是她们队服。”刚刚嬉皮笑脸的男生解释道。

“我问你了吗？”她冷声道，“啦啦操练到班级来了？晚自习不学习就在教室后面穿成这样跳啦啦操给谁看？给男生看？这里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老师，我晚自习已经找班主任请过假了，我也没有在班级跳啦啦操，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林清心低声说，手里的拳头越攥越紧。

尽管林清心已经尽可能解释清楚了，但她就是不能轻易放过，“啦啦操也不用穿成这样，现在的女孩子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越来越不知羞耻了，年纪小小就想……”

“老师，请问穿成这样是穿成哪样了？这是正式的啦啦操服装，是明天早上要在全校师生面前展示的服装，如果真的如您所说的那样不堪，那您可以去跟学校反馈，让学校取消这种不良的活动。”蒋溪掷地有声地说。

大家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对她实以注目礼，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同学的存在。

只有周澈能看到她在颤抖的双手，能听到她隐藏的颤音。

台上的语文老师被她噎住了，“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谁带头鼓掌的，一时间掌声四起。

“你、你们，你们是要造反是吗？目无尊长、是不是都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了！”

林清心也回过神来，移开落在蒋溪身上的目光，看着讲台：“老师，是您先不尊重我的。”

有几个胆大的男生附和：“就是就是。”

“好！好！好个高二七班，你们给我等着！”她把书往地上一扔，气得花枝乱颤地扭着高跟鞋走了。

周澈提醒身边这个傻同桌：“她去搬救兵了，你还是赶紧好好想想怎么跟老班交代。”

“啊？”蒋溪有点慌了，本来她站起来就费了好大一番勇气。

“啊什么，叫你做这只出头鸟。”周澈恨铁不成钢。

“老师刚才确实过分了，清清哪里是那样的人，老师怎么能那么侮辱学生呢？”蒋溪想到这就很难受，她要去安慰安慰清清。

那边林清心已经被一团人围住了，众人七嘴八舌地，无非就是说些好听的安慰语了。

她刚站起来，老赵就来了，他难得严肃：“林清心、蒋溪你们出来一下，其他同学给我安静自习。”

蒋溪和林清心对视了一眼，一个担心、一个爱慕，深情满满。

走到一起后，两人就手牵着手，互相给予力量。

“你没事吧？”蒋溪小声问。

“有你刚那一番话，我还能有啥事？爱死你了。”林清心真被感动了，蒋小溪刚才A爆了！

“你们倒是还有心情说笑。”

后面突然有人说话，差点没把她俩吓走。

“你怎么来了？”蒋溪看到他很惊讶。

“等会你就知道了。”周澈卖了个关子。

到了办公室门口，“进来。”老赵背着手，丢给了他们一个“我很生气，你们后果很严重”的眼神。

他也看到周澈了，“你小子跟过来做什么？”

“老班，她们都是当事人，叙述事情经过的时候难免带上自己的主观感受，我觉得还是需要一个旁观者来给您客观地讲述一下起因经过结尾比较妥当。”周澈直言不讳，假装没看到对面桌语文老师虎视眈眈的眼神。

老赵看了看学生，又看了看老师，“也好，那你来说说看。”顿了顿，“黄敏老师，你没意见吧？”

黄敏能怎么说，也只能同意，“没有。”

周澈清了清嗓子：“那您请听我娓娓道来，起因呢是由于咱们语文老师，嗯对就是在场的当事人之一，她出来倒水。然后另一位当事人林清心同学突然从体育馆出现在班级，由于她穿着啦啦操队服，啦啦操队服嘛，咱们众所周知为了方便动作的施展它是比较清凉一夏的，相较于咱们如此保暖简单的校服而言，啦啦操队服自然是让同学们耳目一新啦。大家就开开玩笑，场面就突然一改老师坐班时的静谧，巧的是，此刻老师回来了，那么看到班级嘈杂喧闹的氛围，咱们最是讲规矩守纪律的黄老师自然是很生气了……”

“好好讲，怎么修饰词这么多？”老赵听了半天还没听到重点，有些不耐。

“欸，赵老师，人周澈这样讲挺有意思的，多有趣啊，还能帮助我们还原当时的场景。”黄敏听着觉得这学生还是向着自己的，当时那么吵她可不得生气嘛。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周澈还是挺好一学生的。

“那我？”周澈看了看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