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是你吗......”

季姜呢喃的问着，很是疑惑的是，她脑中第一个想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淮，这种感觉很奇妙，让季姜一直都不懂。

她一直都不是很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和顾淮走到如今的地步。

甚至是，她并不反感这样的处境，反而觉得内心欢喜。

意识再次变的模糊，季姜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只能死死的告诉自己不能完全睡死过去，别的事情却是完全不知道了。

顾淮驾着马车，踏着地上的飞雪，快速的赶往寺庙，这个时候也只有寺庙的了尘方丈能够救季姜。

只是顾淮希望马儿的速度能够再快些，见着季姜的脸色从火红火红变成如今渐渐的惨白，顾淮满是心疼。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寺庙，顾淮顾不得形象了，一甩马儿便就赶紧抱着季姜往石阶上跑去。

石阶上布满了落雪，今日寺庙内打扫的小和尚偷懒不肯起床，这长阶也就无人打扫，顾淮几次差点摔倒在石阶上。

“方丈，了尘方丈。”

顾淮抱着季姜慌张的跑进寺庙的后院，想要径直闯入了尘方丈的院内，若是平日里这自然是不可能的，顾淮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般无礼之事，只是今日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太师大人这是何意？若是硬闯可是对我佛的无礼。”小和尚看着顾淮猩红着眼睛，好像疯魔了般，说什么也不给顾淮进去。

“我不对出家人动手，让开！”

顾淮看着面前的小和尚提醒他说道，小和尚也知道他不是顾淮的对手，或者可以说他这般做不过是当臂挡车，不自量力。

可看着顾淮如今的模样，小和尚下定决心，看着顾淮拦着屋门说什么也不肯让开。

“既然如此，那么便就得罪了。”顾淮是真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将季姜在怀中好好的保护好，抬手便就对面前的小和尚出手，不过半招，便就差点要了小和尚的命。

闯入了尘方丈的院子，里面到处都充斥着禅意，让人不由得心静下来，只是如今季姜正处在危险之中，这会子哪怕给顾淮吃下静心丸怕都是不顶用的。

这个时候了尘正在院子里打着太极，心中默念着佛经，见着顾淮抱着季姜出现，顿了一秒，收了招式，长叹一口气。

“求了尘方丈，救救季姜。”

“你从未对人低过头，却次次对我低头，皆是为了怀里这个姑娘，值得吗？”

了尘看着顾淮疑惑的问道，为什么爱一个人会爱的如此卑微，甚至是到了让他无法理解的地步。

“不如尘世，方丈是不会明白这是为什么的，只要能救季姜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还请方丈出手救人。”

顾淮见着了尘方丈疑惑不解的模样，又看了看季姜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什么都不顾的跪在了雪地了。

“太师快起，这一拜了尘受不起。”了尘方丈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顾淮真的是为了季姜什么都愿意。

不过惊讶之余却又觉得是他无知了，顾淮肯救季姜与她共生，已经是足够让人惊讶震撼的，如今这又算的了什么。

唉，红尘俗世，果然情字闹人，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了尘将季姜放在药池中，让季姜完全浸泡在里面，顾淮拉着季姜的一直胳膊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好像他一旦放开，季姜便就会消失在这世间般。

“太师放心吧，季姑娘会没事的。”

了尘看着顾淮担心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安慰他说道。

“蛊虫的厉害我不是不知道，季姜这般如何能够完全无事？我心中担心，不能安心。”顾淮看着季姜昏迷不醒的模样，这药池中的药换作是别人可能不大知道，可是顾淮他却是十分了解的。

这些药大都是用蛊毒的尸体熬制而成，所以恶臭难忍，再加上大部分蛊虫都是带有剧毒的，顾淮知道这是以毒攻毒，不会出太大事情。

可他太担心季姜，哪怕是有微微的伤害，顾淮都是舍不得季姜去吃这个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了，季姜的脸色却只是微微转红，随后便就没有半分变化。

顾淮看着了尘问道，“这是为何？”

了尘也是疑惑起来，按照时间来看，这蛊并没有进入五脏六腑，人大抵是泡一泡药浴便就无事了，可季姜这个模样，却只是微微转好？

“不该如此，不该如此啊。”了尘从药池中捞出季姜的手臂，给季姜把这脉搏，可这脉搏忽强忽弱，实在是不对劲。

“到底为何？”

“这蛊可是你用来控制她所炼就的？”

“...是。”

“怪不得，怪不得。”了尘看了顾淮一眼，心中的疑惑也算是解开了。

“若有何事，还请方丈说出来，只要我能做好的，都会尽力去做。”

顾淮见着了尘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感觉漏了一拍，赶紧看着了尘说道。

“这药浴已经救不了她了，从你选着与她共生开始，这蛊她一旦沾染上便就一辈子的事情。”了尘看着顾淮说道。

原本了尘以为顾淮会是十分高兴的模样，不想却是越发的冷脸，眉头越发的紧锁，“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吗？为何还如此不悦？”

“我后悔了，这蛊我后悔了。”良久，顾淮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了尘微微抬头说道。

眼中带泪，顾淮却不想留下来，双眼布满血丝的看着了尘心中万分悲痛，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为何要后悔？这蛊一成，若她背叛你，蛊毒立刻发作，这是最忠诚的考验。”

顾淮低下身去，摸着季姜的侧脸，冰凉的寒意从季姜的脸传递到顾淮手中，“若是有一天她真的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了，我愿意放她自由，爱一个人，从来不是只顾着自己，而是想着她到底如何。前世不懂，今世却是明白了，这蛊不是福是我做的孽。”

了尘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他本事佛门中人，六根清净，不问世事更加不闻红尘情爱。

如今看着顾淮大悲大痛，心中想要明白却又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