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自然是被自己女儿的眼神震慑到了。
虽说他上过战场无数,但毕竟也是凡人一个,不过才活了不到五十年。而云宿却是活了整整六百年了,做魔尊也做了三百年。
说句不好听的,云青都该喊她一声老祖宗!
“父亲如果今天真的揍了我,我不去国学堂,别人也只会说我云宿敢做不敢当。但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要是硬要去国学堂,旁人瞧见我身上的伤会怎么说?”
“会说云战神居然对亲生的女儿也下得了这般狠手。”
“是,您可能不会在乎旁人的话。但您难道不知道,在今日,有多少人等着您露出马脚,然后踩您上位?”
云宿目光灼灼看着云青,在可能被揍面前,人设什么的不重要。
更何况,她这副皮囊那是实实在在的原主本人的身子。
但却没想云青听到此话,居然愣了几秒,瞬而反应过来轻笑了一下。他背着手,竟是让云宿看不透他的情绪,“你是什么时候有这种心思的?”
云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抬头直对他的眼睛问:“父亲身居高位,战功赫赫,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女儿一直谨记。”
云青大笑出声,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不顾旁人眼里的疑惑,他又重新坐在了凳子上,抚着张念的手,慢慢喝了口茶水。
张念跟了云青那么多年了,早已不是原先那个单纯的娇娇小姐,她心里反复思索了一下云宿所说的话,嘴角也慢慢露出了笑。
他们的安安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张念道:“安安,你准备一下去国学堂吧。”
安安是云宿的小名,在原主性格扭曲后,云父云母便没有再这样叫过。
云宿心里一动,行了个礼,向外走去。
这时,阳光恰好透过木门,洒到了云宿身上。她的模样本就甚好,此时更是更添一筹,似是披上了圣光,下一秒就要羽化升仙。
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再提方才的话题,但他们都心如明镜。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么一瞬间变了。
张念把奴婢都叫了下去,此时正厅只有她和云青二人。
云青首先打破了宁静:“若是安安今日若是能搞定王岚那点事,我想,我们二人也应该改变对安安的态度了。”
云青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原以为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尚且是个半大的孩子,每日只知嬉笑玩乐,哪儿会有这么多心思。
今日云宿这番话,让他颇为感动,女儿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从不肯表达。
......
“郡主,到宫外了,该下马车了。”银幼拿出马车后边搁浅的木墩,扶着云宿下了马车。
如今是霖朝五十六年,在话本里属于霖朝发展顶峰。云宿看着皇宫外气派奢侈、华贵却又庸俗的模样,默默移开了视线。
真是......辣眼睛!
这简直是对她审美的侮辱!
这要是万魔山外围布置成这样,她肯定当初连魔界的门都不进了,更别说入魔了!
云宿内心极为不适,所以催促着银幼引路。银幼也看出了自家郡主不高兴,所以一路不语。
大约一炷香后,终于到了话本里重点描写的国学堂。也幸亏这国学堂还顾及这是学习的地方,倒是没有方才那股被金子环绕的感觉。
只是现在正是冬季,所以便没有盛夏时那么惊艳。
话本里曰:“此国学堂盛夏之际,可谓是阁外青山绿柳、小桥流水,阁内更是明亮宽敞。讲师各个都是皇上精选的百年不遇的人才......”
这国学堂被描写得如此重要,当然也是有原因的:这是男女主的定情之地!
哦,男女主定情之地啊。
定情之地......
情之地......
之......
地......
云宿真想狠狠地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作为对这本话本恨得咬牙的读者,她居然忘记了这事了!
云宿内心小人疯狂咬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