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被飞因再次抓住,她没有去挣扎,温澈下了命令,自己肯定挣不开。
但是她的嘴没闲着。
“大人,只有我才能帮你,你不是要查于诚是怎么死的么?你把尸体运到这里,就是说明情况和之前的一样,十年你都没查出来,才更需要我!”
“我不止会验尸,我也会查案,就算你把我只是当做一个仵作,那我也是你现在能找到的最厉害的仵作,大理寺和刑部的仵作什么都没看出来吧?要不你也不会来找下官。”
“我和你一起,这个案子才有可能查出来,如果不查,万一越来越多的官员都这样死亡,那在京城一定会引起恐慌!”
林清此时也格外后悔自己刚才的反应,但是没办法,如果重来,她也不一定能够克制住自己。
刚验完尸体,就得知是那些自己不敢去找麻烦的仇人,她那时实在是藏不住心事。
以至于现在明知道被温澈怀疑,她也要努力争得跟在他身后一起查案的机会!
至少于诚的这个案子,她得查!
林清一直在尝试说服温澈,温澈不为所动,很快就顺着台阶走到了地面上。
脚尖在地面上点了几下,藏在地下的亭子缓缓升上,晃了晃,稳稳的坐落在这一方土地之上。
温澈看着林清,双眼漠然,冷酷无情的开口,“若泄露此事,求死不能,你可明白?”
“我不会和别人说,大人我以后也是要去大理寺的啊!”林清掌心沁出汗珠,到底怎样,温澈才能相信自己?
林清的脑子在高速运转,温澈早已转身,和飞因二人向外走。
飞因扛着林清,脚下健步如飞。
于诚的尸体要比林清重,飞因现在轻松了很多。
手指点在林清的经脉之上,封住了他的声音,他现在和哑巴一样一个单音都发不出来。
三人进去时还是好好的,出来就变成了飞因扛着林清,林清脸色显然不好的样子。
在外面侯着的众侍卫虽疑惑,但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来任何疑问。
跟温大人办事,已经习惯了,并谨记多嘴之人命活不长的道理。
马车被放下来,一旁的侍卫给温澈撩开帘子,温澈走进去,林清也被飞因送到车厢里面。
他坐在车辕上问着温澈,“主子,现在去哪?”
“回温府。”
“是。”
温家?
林清不能说话,行动却不受限制,刚比划了两下,就被温澈伸手定住。
身子僵硬的坐在原处,此刻真的是完完全全没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这种感觉是相当可怕的,你想伸手,但是手像被灌了铁水凝固住一样,就是抬不起来。
林清额角渐渐冒出了汗珠,只能拿眼睛一直看着温澈。
她一点都不想去温家!
温澈无视林清,不管林清心里想的是什么,他都得把这个人带到温家,严加看管。
他打算重新调查一番林清的身世来历,如果与那些人有关……
温澈的眸中闪过一道厉色,很快就消逝。
如果他真的有关,只有一个字——死!
不管林清有多天才,只能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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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自然是在城南,离这里不算近,马车跑的飞快,车轮不小心咯到一个石子,车厢晃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没在意,因为晃动的幅度并不算大。
但是‘扑通’一声传来,飞因瞬间撩开车帘!
只见一身白色官服的林清倒了下午,扑在自家主子脚边,压住了自家主子的大腿和靴子。
飞因一眼就看出来林清被制住了动作,直接一脚把林清踢了起来。
主子平时不喜欢旁人挨得太近。
林清说不出来话又动不了,这下还被人重重踹了一脚,疼的眼睛瞬间有些湿润,吸着冷气心里把这主仆二人骂了个遍。
刚才飞因踹到自己肩膀,她都听见骨声了!
温澈皱眉,也听到了那道声音。
看着飞因,觉得今日他有些冒失,“出去。”
飞因在温澈身边多年,虽然他语调没有变化,但是很奇妙的就感觉他家主子现在心情有些不好,放下帘子默默退了出去。
林大人自求多福吧,他刚才已经帮了林清一把,要不是自己那一脚,主子还不一定有什么惩罚……
看看,现在主子因为林清心情不好了不是。
话说皇上和温大人点自己的也太难了,主子哪是那么好相处的人?他们两个的事情,自己做奴才的也管不了啊。
飞因全然没有想到,是他自己毛毛躁躁,惹得温澈皱眉。
这边林清心里还在骂着温澈和飞因,温澈伸出手,在林清后背拍了一掌。
“咳咳!”
掌风带着一股内力,直接冲破了林清身上下的禁制。
温澈本可以用温和一些的法子,但是他没有,看着脸色又白上一分的林清,缓缓开口。
“坐稳了别乱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清楚。”
林清喘了几口气,声音有些发虚,“我不去温家。”
被温澈拍的那处隐隐作痛,林清身体不好也不完全算是个借口,她本就是女儿身,自然不比男儿健壮。
此时手脚恢复了触感,刚才在地窖被冻到的手指渐渐肿胀起来,痒痒的疼。
两种疼痛交织,林清很不舒服。
“由不得你。”
温澈一记眼刀扫过去,突然觉得林清实在放肆,原来他身份清白自己对他容忍还能多些,毕竟是皇上和父亲打算给自己培养的人,就算不要,也会多留意几分。
但是现在温澈怀疑上林清的身份,以为他是那个组织的人,对他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
林清闭上眼睛,气的呼吸不稳,只能在脑子里想着以后自己爬上高位,定要让温澈好看!
这种气氛一直僵持,明明是在一个车厢里,两人之间却像是隔了一堵墙,离的远远的一般。
直到马车到了温府,温澈下车时正好温茂从刑部回来,看到温澈车里有人,打眼一看,还是新科榜眼林清,脸上带了一丝笑,走了过去。
玩味的瞧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眼,心里想着他也有心口不一的一天。
不是说林清这个人他不需要么?怎么?这才十几天就给人家带到府里培养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