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被秦琼这一跪整的有懵了。
他刚想亲手扶起秦琼,只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和秦琼四目相对了好一会,李二才道:“叔宝,你可是为吐蕃来求朕?”
“是!还请陛下成全!”
“为何?你这身子虽说大好,可吐蕃不是突厥!我大唐将士在吐蕃境内极为不适!”
“陛下,臣为臣之子怀道!吐蕃那边虽不适,可有周天!”
当秦琼说出为秦怀道的时候,李二一下明白了!
他现在明白秦琼为何要拿着自己的命去拼。
自打他老李家坐稳了天下,秦琼因身体原因未出一战!
不管是玄武门后的渭水之战还是灭突厥之战,就连平定一些叛乱的时候秦琼都是在长安养病。
玄武门也是左右摇摆,犹豫不决,虽然最后去护卫秦王府,也阻击了李建成的援兵,可终究在李二心里埋下一根刺。
再加上他的翼国公爵位是李渊给封的,秦琼又是忠义之人,他一直念着李渊的好,这些年来更是因为玄武门之事而对李渊深有愧疚。
虽然李二极喜欢秦琼,这两年来更是因他的忠义再加上身体大好,而不断赏赐,光是仪仗就给加了四副。
李二也曾对长孙皇后谈起秦琼忠义,也曾为秦琼恢复勇武而开怀,那根刺也算是拔了出来。
不过,这正如老图说过的一句话,墙上订个钉子,扒出来一个洞,心中一根刺扒出来也是个小窟窿,墙上的洞你可以用水泥补上,再刷上墙漆,贴上瓷砖,挂上壁画……能修饰的更完美。
可心里的那个窟窿怎么去补?就算愈合了,可心头血也已经流过了……
现在李二就是这种情况,心中刺扒出来了,可那个小窟窿还未完全愈合,他的心头血已经流过……
因此历史上的秦琼到死爵位都没有世袭,秦怀道也算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整了个“历城县公”!
李二心里很复杂的把秦琼扶了起来。
他看着秦琼有些蜡黄的脸,往日的秦琼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
“叔宝,朕给你世袭!你大可不必去松州!今年朕已经没有了一个张公瑾,朕不想再没个秦叔宝!”
“臣谢陛下大恩!臣自认忠义,可臣愧对陛下!愧对太上皇……”
“不要说了!朕知道!叔宝兄!朕命你留在长安!朕在年后元日大朝就会下旨让你翼国公爵位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秦琼泪流满面,他看着李二如往日一般抱拳道:“秦王!秦琼请战!叔宝还能再战!”
李二扭看着秦琼一副决然的样子,他扭过头不忍再看。
“本王准了!”
这一刻,没有今日的大唐陛下,也没有翼国公、上柱国。
只有当年的秦王李世民,还有马军总管秦叔宝……
三日后,长安灞桥下,李二居然穿着还是秦王时候的一身盔甲,亲自来送秦琼。
“叔宝,此去多多保重身体!这封书信交给周天,你若有任何闪失朕饶不了他!”
饮下李二亲手端的一杯烈酒,秦琼拜别陛下,带着五十亲卫骑着黄骠马前往松州。
送别秦琼后,李二回到宫中,长孙皇后见李二回来。
“陛下送翼国公去松州了?”
“叔宝已去松州,唉!朕有些怅然,观音婢,你看朕是不是对叔宝有些不公?”
“陛下,这话您可是说了几次了,其实翼国公并为觉得不公,他可不是鄂国公等人……”
李二揽过长孙后笑着道:“丽质许给了冲儿,清河又许给了知节家的怀亮,高阳许给了房爱卿家的遗爱,你看怀道如何?不如把豫章许给他?”
陛下,豫章虽说不是臣妾所出,可也是臣妾一手带大的,秦怀道虽说不错,在勋贵子弟中算是极为优秀的,可臣妾意属周天!
李二听长孙皇后想把自己的女儿下嫁给周天,他捧着肚子大笑。
“观音婢,辅机兄可是中意周天已久!”
“大兄?不会是秀儿吧?”
“不错,辅机兄可是给朕提过想要朕赐婚周天给秀儿,你难道不知,你看是嫁女儿还嫁侄女吧,没想到周天这混小子还挺抢手……”
李二两口子笑谈周天和秦怀道的婚事,做为两个当事人,周天在松州鼓捣火药。
秦怀道在翼国公府和母亲一起伤心落泪。
“娘,父亲能去松州吗?您为何不劝他?”
“怀道,娘劝不了呀,还好天哥天儿也在那,若不然娘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会让你父亲去松州。”
秦琼临行前交代了贾氏千万不要把自己去松州的原因告诉秦怀道。
不过秦淮道不是程处默,他心思极为细腻,再说了做为国公嫡子哪个又是简单的?
秦怀道也是大约猜出了秦琼去松州的一些原因。
“娘,儿也想去,去松州找父亲!父亲马上搏得功名,儿也可以!”
贾氏擦了擦泪,瞪着秦怀道:“你还想不想让娘活了!你若去松州也可以先给娘发丧!”
接着贾氏就命令府上留下的部曲家丁盯紧了秦怀道,不许他出府门一步,就连在左武卫的差事也让人去给告了假。
现在秦琼极为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并没有着急赶路。
他可不想还没到松州就累倒了,这一路上每日赶路不会超过八十里,遇城就歇。
因此足足二十多天秦琼才赶到松州。
周天没想到秦琼没等春天就赶来,还好这不紧不慢的赶路让秦琼看起来还是很精神的。
“秦伯伯,咱在信中可是说好了,您来到松州一切都要听小侄的安排才是!”
“哈哈!只要能让某领军灭吐蕃,听你小子的安排又何妨?”
“那就好,陛下给您个什么职位?是行军总管还是……?”
“暂时无职,进达还是大都督,当弥道总管,某只是想提前来适应吐蕃高地!至于职务还要等陛下下令灭吐蕃再说!”
周天撇了撇嘴:“陛下也是的,那么躲世袭罔替的国公,为何不给您也世袭?依着小侄来看,您都能封个异姓王呢……”
秦琼拍了他脑瓜一巴掌:“胡说!先不说某无此大功,你当那异姓王是好当的?看看杜伏威、李艺,异姓王哪个有好下场?”
周天不再言语,正好牛进达也来了。
“叔宝兄,你这是何苦?”
“进达,你还不知某?某自当马上拼出一个世袭罔替,还不至于让陛下垂怜赏赐!”
老牛也是无语,只是一声长叹!
秦琼只是在松州城修整了三日就硬磨着周天带他去吐蕃境内的军营。
周天又拿出说好的听他安排来说事,可秦琼也居然也耍起了赖皮,用上辈的身份压着他硬要进高原。
翻过山梁,一越过边境踏进高原,秦琼就是眼前一花,马上就感到胡思极为不畅。
不一会他就喘着粗气道:“跃渊,怪不得都说吐蕃自古都没有纳入中原王朝版图。”
周天扶着大喘气的秦琼道:“秦伯伯,您没事吧,要不咱回去吧,现在天寒地冻的,您着身子……”
“无事,你不是说要适应吗,相必过段时间就好。”
边境的军营自然不如松州城,这里可没有火炕也没有火地龙,不过周天是谁?他自己可以不用,秦琼他可不能冻着,于是一日后,就有一队人马带着大量的土坯和木炭以及干柴来到。
不到半日,在吐蕃境内的大唐军营里就起来一座简易的土坯房,并且还砌上了火炕。
秦琼熬过了开始的艰难,三日后他就感到呼吸顺畅了不少,只是脸色多了一些苍白。
用过一碗补气血的药后,他对周天道:“你那太极拳可否在这高地习练?”
“不如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