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路有多远,心里有多么的不想达到,可总会走完!
松州城,看着这熟悉的城墙,周天这“吐蕃大都督”终于舍得从马车上出来了。
他穿上了一身很耀眼但很沉重的盔甲,腰上挎着就见了一次血的横刀,重新回到了青鬃马的马背上。
“大都督,我们进城吧!”
“进城!”
松州城还是原来那个样,周天没有觉得这段时间城里有什么变化。
若非要说有些变化,也就是城中的吐蕃人多了,这多出了的吐蕃人可不是之前的战俘,而是从吐蕃高原上迁到松州定居的吐蕃人!
之前那些战俘还在城外的战俘营中,显然韩威用这些战俘,用得很顺手,并没有打算释放他们回吐蕃。
“万年候!多日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呀………”
韩威很客气,客气的有些过了。
周天也没端着架子,同样也是不要钱的马屁送给韩威。
做为松州“坐地户”的韩威,周天可没打算得罪人家,能交好尽量交好,能成为朋友最好!反正好话又不花钱,最多费一些唾沫而已。
“韩大人,城中吐蕃人不少呀!”
“是不少!莒国公一到吐蕃就下令迁三千户吐蕃人来松州!”
“哦?莒国公动作挺快呀!这些吐蕃人在松州还老实吗?”
“老实!怎么不老实!这些吐蕃人原来都是无田产的农奴,到了咱这里,分给了田地、农具、种子还有一些粮食……现在这些吐蕃人能吃饱穿暖,绝对老实!再说了不老实的不是被抓进战俘营修路就是被斩首示众,这些吐蕃人反不了!”
周天觉得唐俭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起码现在他的政策还是对的。
在松州城呆了三天,周天就下令继续出发去逻些。
顺便带着一批送往逻些的粮草物质,他们顺着战俘修得很平整的路先前往甘松岭。
甘松岭是前沿,也是一道屏障!虽然吐蕃被灭,还是要驻军防着一些依旧在反抗大唐的部落,在加上甘松岭西面还有党项还有吐谷浑。
周天带得包括叶四狗在内的五十庄丁护卫,有一半人没来过吐蕃,他们对高原地势多少有些不适应。
苏定方、程处默等人自然也一样很不适应。
“大都督,咱们要在这适应多久?”
苏定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问周天要适应多少天。
“起码得十来天吧,这才是刚翻过甘松岭,越往逻些地势越高,现在若不好好适应一下,咱们这些人估计三成走不到逻些!
苏将军不要担心,牛大将军已经得知本候来接替他,会派已经完全适应吐蕃地势的将士前来甘松岭接应我们……”
苏定方原本有些担心现在已经没了多少战斗力的将士遇到吐蕃叛军会难以招架,听周天说牛进达会派人接应他放下心来。
“大都督,是韩威派人给牛大将军送的信?”
“不错,并且还是吐蕃人送的!现在可有不少吐蕃人心向大唐了,看来莒国公和牛大将军把吐蕃人驯服的还不错!”
苏定方笑着也拍了周天马屁道:“末将可是听说莒国公治理吐蕃的法子可是大都督拿出来的!”
“哈哈,只是提了点建议而已!唉!若不是这该死的建议,本候还在家中逍遥快活呢……”
对于周天“自谦”的话苏定方表示很无言以对,他无语!
不过若不是周天这种心态,他苏定方也不会“代理大都督”,若不是周天来吐蕃他还要继续当他的四品下中郎将,继续蹉跎岁月……
在甘松岭营地程处默和秦怀道以及吴安还有那些庄丁,显然比其他人要好的多。
在周家庄的“极限”训练,高原反应对他们的影响还不算那么大。
这不,程处默就很有闲心的去猎了一只黄羊!
“天哥……”
“这是军中,你小子叫军职,是不是想挨军棍了?”
“大都督,这什么高原反应也没那么厉害呀!末将比那苏定方要好多了!你看……”
“怎么不服气?忘了是谁在训练场上鬼哭狼嚎了?还想给苏定方比?不信你问你爹去,你比得过人家吗?人家可是只带百骑就能突破颉利的牙帐!换成你行吗?好好跟着人家学学,别争强好胜,再说了,你以为当官好?累不死你小子!
对了!谁让你私自狩猎了?这黄羊分给本候一半自己领五下军棍……”
欲哭无泪的程处默眼睁睁的看着周天抢走了自己的黄羊,还要打五军棍!
这他娘的是什么事呀!都怪自己嘴欠,好死不活的嫉妒人家苏定方干嘛。
“活该!处默哥哥,小弟都给你说了,没事少在大都督面前晃悠,他本就不想来吐蕃,心情肯定不会多好……”
秦怀道看得很明白,所以他只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从不在周天面前抱怨,也不晃悠,反正周天明里暗里照顾着他们几个。
就连暂代军权的苏定方不也是是他们礼遇有加。
“怀道,你小子少说风凉话!你不想吃烤黄羊?”
“当然想吃,你没听大都督讲,只没收一半,快去领军棍吧,若不然那一半也没了……”
挨了五记军棍,程处默摸了摸屁股向个没事的人一样,去找周天要属于他的那半只黄羊。
对于被程咬金经常“操练”的程处默来说,五记不轻不重的军棍还不如给他挠痒痒。
等他来到周天的营帐时,那只黄羊已经被席君买收拾的干干净净。
现在正架在炭火上烤着,周天亲自操作着被木棍穿起来的黄羊,一边抹着香料一边道:“领完军棍了?本候怎么看你小子和没事的一样?”
程处默大大咧咧的往炭火边上一坐:“这算甚!比俺爹揍得轻多了!再来五下也没事!”
大伙都知道程咬金什么性子,阴天下雨无聊打儿子,心情不爽打儿子出气,遇到好事打儿子庆祝……
反正可怜的程处默,只要他爹程咬金在家,不是正在挨打,就是准备挨打!
“处默,你以为军棍是那么好挨的?若不是大都督让军法官留情,别说坐在这吃肉了,五记军棍不让你趴上一天才怪呢!”
吴平见程处默有些不在意,他说出了周天的手下留情。
苏定方也顺着吴平的话道:“吴校尉说的没错,这军棍真不是好挨的,本将可是挨过,那滋味,想想都不堪回首!”
往烤得滋滋流油的黄羊身上撒了一把孜然粉,周天也道:“处默,军法!你小子日后绝对不能再随意了,黄羊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你再这样私自去狩猎,下次可就不饶你了,不要让哥难做,也别让苏将军不好意思哦!”
程处默顿时脸红,他刚想说:你这大都督这一路上可是根本没少犯军纪!
只是看到秦怀道给他使了个千万别冲动的眼色,程处默为了自己的屁股不开花,只好使劲点头。
军中不能饮酒,哪怕现在没有什么战事也不能。
周天是躲在马车里经常喝点,可现在诸将都在,他也只好就着清水吃烤全羊。
在甘松岭营地八日一些将士还没有完全适应,还有些气喘,牛进达派来的接应人员就到了。
“跃渊!哈哈哈!好久不见,你小子又来吐蕃了!”
领军的是执失思力!周天没想到这“外国佬”会来!
“安国公!您怎么亲自来了?”
“哈哈!老夫可是想念跃渊的美了!自然要亲自来……”
之前通往逻些城的大草原是没有路的。
不过有位名人说过,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现在吐蕃被大唐征服,纳入了版图,从松州到逻些的路也渐渐被走了出来。
在执失思力的接应下,周天他们用了十来天就到了逻些城。
看着那还没修好的土城墙,周天在看着城外马背上的牛进达,他突然来了一句。
“回到了拉萨,没有布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