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雷坑、附近住户的嘈杂窃语、周围车辆不停发出的警报声,此等场面,像是刚刚发生一场炸弹爆炸。
只是没有一种炸弹可以在地面留下如此诡异的痕迹。
“嘶……”
一众刑警,见到如此情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别愣着!三组!赶紧查看有没有人员伤亡!”
“其他人跟我继续搜寻王东来和林阙!务必不能把王东来放跑了!”
……
这条凶厉残暴的雷龙,就是对着王东来去的。
王东来在雷龙肆虐的中心位置,尸骨无存。
他的身体已经湮灭灰飞,消失在这方天地中,连骨灰都没有剩下。
……
三个月后……N城公墓。
入春时节,稀疏的小雨,细密的落下。
一众刑警,穿着制服,围在一个孤零零的墓碑下。
“脱帽!行礼!”
众刑警纷纷摘去自己的帽子,行礼。
墓碑上竖刻几行字:
“林阙烈士之墓”
“一九九二年生,二零一四年入伍,二零二零年牺牲,终年二十八岁,荣记甲等功”
“见衣冠冢”
“呜呜呜……”一个寸头刑警,趴伏在墓碑前,泣不成声。
“林队……如果那天我跟你一起去...你就不会死...为什么我没有跟着你...”
“周广……不怪你……别太自责了……林队离世,咱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其中一个刑警走上前,拍拍周广的背,好声劝道。
众人无言,人群中有些许啜泣的哭声。
在离墓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一个中年刑警,看着远方行礼的众人,眼角微湿,喃喃道:
“小林啊……次次冲的最快的就是你这小子……这下怎么办……命丢了……冲的再快有什么用呢...”
“到了下头!可要好好活着!别想着事事冲第一个了……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无依无靠的,尸体被雷烧的一干二净!给你小子立座坟上连个多余的人名都写不上!这辈子活的值当吗?”
“虽然说我们这行见惯了生死……但是!我真的对你很失望!很失望!很失望啊……”中年刑警低声说道。
……
大魏朝,临槐行省,慕阳镇。
春首三月临槐意,万柳碧波尽倾舟。
林阙来到这片土地已经三天了。
他的意识停留在掏枪击杀王东来的那一瞬间,他拼劲全力将枪口指向王东来,开出最后一枪,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然后就来到这片大陆。
令林阙诧异的是,这里的人都说华国古语,文字也和华国古字相差无几。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还原到了十四五岁时的模样,头发也披肩而落。
遥遥望去,束发之年的林阙皮肤切白润泽,面庞俊秀如玉,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悠然。
如果此时林阙不是穿的破破烂烂如同乞丐的话,若是有龙阳之好的富贵人家看到如此俊美的林阙,可能已经把其收入房中了。
……
重活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对于林阙来说便是如此。
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遗憾,也没有非要重活一遍的理由。
他甚至有种不真实感,如果不是刚重生的时候拿着一根棍子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一下,感受到了那种头晕目眩的真实感,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真的会有重生这种事。
如果要说唯一的遗憾,那就是他没有亲手杀掉王东来,但是他相信!就算他林阙死了!王东来将来必定会伏法!他相信自己的同事!
没有牵挂,无忧无虑,甚至还有一丝悠然。
“卖包子嘞~香香的包子嘞~”
“豆腐~新鲜的豆腐~”
今天是慕阳镇赶集的日子,街边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林阙走在集市上,看着摊位上的食物发馋。
“大娘,您这个包子卖几钱?”林阙走到一处包子铺边询问。
“一个包子给十文钱就成!”大娘笑呵呵的回答道。
“十文钱?大娘这包子镶金子呢还是镶银子呢?”林阙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回答道。
“小伙子,这你有所不知了,听说最近灭魔军要进咱们慕阳镇,这米呀面呀,涨的厉害的紧!”
“还有这事?”
“那当然,听说灭魔军进一座城,就要死多少人!饿死的!被妖怪杀的!数都数不完!”大娘将双手张的老宽,夸张的说道。
林阙默不作声,思考片刻,拿出这几天在码头搬货挣的二钱银子,买了几个香喷喷的大包子。
灭魔军?
那是什么?我怎么没听王威大哥说过?
林阙一边想着,一边吃着自己嘴里的包子。
……
慕阳镇的北面静静的流淌着一条约七丈宽的河流,名曰“七丈河”。
河流流向自西北向东南,据说是某一条江河的分支,源头尚不明确,因其纵贯安广行省和临槐行省。
而临槐行省与赵国接壤,交战之时,七丈河多从安广行省运送大量物资,因此,七丈河周围渐渐形成了繁华热闹的流动人口聚集区,茶楼、饭馆,好不热闹。
就业是立足之本,在打工养活自己这件事上,林阙上辈子就经历过多次,重活一次更是得心应手。
凭借俊秀过人的颜值和吃苦耐劳的工作态度,林阙很快就在码头寻得了一份搬运工的差事。
虽然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年纪,但是林阙的工作量比起成年人也毫不逊色。
无法想象,林阙看起来白皙如玉的肩膀上,每天需要扛起数十斤的米袋来回几百次。
甚至连林阙自己都无法理解!他的前世是刑警,体力相比于正常人可以称得上是强上半筹,但是也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
最为奇怪的是,每天工作结束,林阙并不感觉疲乏,而跟他一起搬运的老运工,有时候都吃不消如此大体力的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