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慕阳镇数百万里,有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层峦叠嶂。
此处人迹罕至,从未有一只妖魔出现,山脉脚下清泉流响,偶尔会有牧民带着牛羊来此放牧。
往高处看去,几座山峰高不见顶,周围云层笼罩,峰峦耸翠。
据说几万年前,这里曾是一片草原。
在魏国的舆图上,这里被称作横连山脉。
而只有极少数人知晓,这处山脉,便是归玄宗所在之地!
……
其中一座山峰穹顶上,有一间破落的茅草屋,周围有一亩方田,种着数种不知名的灵草。
一名鹤发鸡皮的白衣老者,背靠茅草屋,坐在一片竹林前,抚琴而奏。
老者此时脸色极为认真,双眼清明透彻,双手缓缓的拨弄琴弦,忽快忽慢。
竹林边的两三只黄鹂,随着老者的琴声,飞到木琴边,乖巧异常,好似也在听其高山流水,悠然自得。
几滴露水从竹叶上滴落,坠落在地。
这时,一名白衣青年,剑眉星目,面庞柔和,脸色恭敬中带着一丝忐忑,从这片竹林走向老者。
“师傅”白衣青年拱手作揖。
老者停下手中的动作,琴边几只黄鹂仿佛大梦初醒般,振翅而飞。
他看向白衣青年,笑颜逐开,眼神慈祥无比。
“天星,回来啦?”
白衣青年便是宋天星,此时他双眼微微湿润,此时看到自己的师傅,灵希真人,心中百感万千。
“多谢师傅替徒儿印下重渊指,若是没有这道重渊指……徒儿怕是无法回来见师傅了!”
灵希真人听闻此言,嘴角笑意更甚,摇摇头道:“天星……你的缘,与我无关”
宋天星面露不解,追问道:“师傅何出此言?”
灵希真人又摇摇头道:“天星……知其为造化,而不知其功也”
“此事已了,休得再提”
宋天星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锻真境和观海境虽然只差一境,但仿佛天堑一般成为了道和仙的分界线。
晋升锻真的契机,玄之又玄,没有任何典籍记载具体过程。
会道自然,即锻其真!
一名锻真境可以凝虚化实,碎虚化空,不费吹灰之力击杀数名观海境。
归玄宗记载的观海境巅峰,最短晋升至锻真境的时间只有一天。
而最长则几百年,老死在锻真门前。
老者眼神微咪,袖口一挥,眼前的木琴忽然消失在眼前。
“你师弟前几日,去大魏寻那尊道藏去了”
宋天星闻言,大惊道:“师傅说的是即将现世在慕阳镇的那一尊?”
老者点点头,背过身去,向茅草屋走去。
宋天星一阵紧张道:“师傅!宗门为何选择的是他?慕阳镇现在危险万分,他观海未入,海府未辟,去抢夺那尊道藏危险至极!”
灵希真人面色淡然,语气古井不波:“那尊道藏本就属于碎天剑宗,与归玄宗无缘”
“他应该下山,亲眼看看这天下”
……
此时灭魔军九名下部,面色惊疑不定,不知作何去留。
那名被抽干浑身血液的先天中期已经变成一具干尸,躺在林间。
周围漆黑无比,那只狐蜮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消失在夜色中。
林阙此时看着那名死亡的先天中期的尸体,一阵失神。
这时,沈大河说道:“此行乃先天后期符令,伤亡在所难免!此人死了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
沈大河缓缓走向林阙,面色凶厉的问道:“你刚刚是怎么知道狐蜮将要攻击我们的?”
林阙看向沈大河,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答。
他不能回答自己可以预知危险,这种没有人信的鬼话。
沈大河看向林阙支支吾吾,无法回答,心中邪火滋生:“你不会是妖魔派来灭魔军的探子吧!”
“听闻有种妖魔名曰泥鬼,可以附身平民!改头换面!”
“你莫非是被泥鬼附了体!”
沈大河面露狠色,走向林阙,步法微动,眼神极为不善,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向林阙。
林阙闻言,看向沈大河的眼神顿时无比冰冷。
“如果你再向前走一步,我会当场将你击杀!”林阙语气凛冽,眼神杀意渐浓,脑海中,雷印光芒大作,惊雷游走。
沈大河刚想反驳,便发现自己汗毛倒竖,身体不受的惊惧了起来!
“这个先天前期的小子有诡异!”沈大河被林阙的气势盯的说不出话来,竟然真的后退两步!
“我堂堂先天后期,竟然害怕一个先天前期,若是此事传回驻地,日后哪怕晋升上部,也做不了大头了”
林阙当然不可能是泥鬼附身,档案上记载,被泥鬼附身之人,双眼会不停的掉落黑色的浆液,仿佛厉鬼一般。
刚刚只是向诈林阙的秘密,没想到他全然不惧,自己反倒吃了一亏。
沈大河愤恨之色渐浓,不过狐蜮未死,大敌当前,他不能自乱阵脚。
狐蜮这种妖魔,心智极其成熟。
它会试探,它会判断,知道谁是实力最强的那一个,或是击破弱点,或是直取敌将。
妖魔不可怕!就怕妖魔有智商!
若是晋升到天人合一,成为上部,面对的妖魔更是难缠,诡异招数数不胜数,令灭魔军上部头疼不已,死伤无数。
相比之下,罔象简直如同一名三岁小儿般弱小无力!
林阙暗暗心惊,他从这次的事情中吸取了教训。
树大招风!
从此以后,不再暴露他可以预知危险的能力!
林阙气沉丹田,吐气纳灵,稳住自己的心境。
摆在面前的首要之事,便是击杀狐蜮。
而刚刚识海一阵波动,让他的脑袋剧痛无比,此时他需要片刻休息,直到狐蜮下次攻击的到来!
沈大河此时眼睛一转,说道:“狐蜮一旦吸食完精血,便会藏身于一处山洞之中,而想从这片山林中找到一处山洞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提议,我们分批寻找,一个时辰后,在这片树林最北边集合”
左悠悠闻言,面露急色的朝沈大河说道:“沈兄,你这样岂不是给狐蜮偷袭之机,置我们于死地!”
沈大河虎背熊腰,方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之色:“死伤在所难免!你们不愿去主动完成符令,难道想要靠我沈某人的保护吗?”
“想让我护你们一条性命也可以!一人十点功勋!我可护你们周全!”